的事,但我们这些商人家里,却知道这未必是那妾室的意思,反倒是王纲首有意在绍兴府长住,在那边娶一个平妻的意思了。”
季青辰听到“平妻”两个字,不由得就触动了心事。
王世强到唐坊来,本来就是要娶她为平妻的。
此时她心中电光闪过。
她突然想起,那齐氏她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她不由得就转头,再向那隔着七八席的齐氏看了过去。
刘夫人此时也重新打量着她的容貌,越看她,越觉得季青辰和那齐氏有三分相似。
她是今晚第一回见季青辰,刚开始还只是有些诧异,以为是凑巧。
说了这一阵子话,看清了季青辰的长相,她才恍然大悟,在心里暗骂着楼大夫人办起来事来半点不知道分寸。
她故意替小姑子弄了这个长得像季青辰的女人来做妾室,好把王纲首的心拉回来?
这都是什么恶心的事儿!
“……楼大夫人,曾经见过我?”
季青辰此时也算是看清了那齐氏的容貌。
果然有三分相似。
多亏这堂上烛光不如白天,她又是从唐坊第一次到明州城。这水轩里各府女眷没几个人认识她。
现在还不会察觉她和那齐氏长得像。
“这件事我也奇怪呢。”
刘氏也是苦思不解,她都没见过季青辰,难道楼大夫人就见过季青辰?
这事将来要是真做出来,明州城的女眷们迟早会发现齐氏和季青辰长得像,季青辰是不好做人了,这明州楼家也要被传得风言风语。
楼鸾佩的脸更是要丢尽了。
“……”
季青辰终于明白,劳四娘慎重让她小心楼大夫人不是没有原因了。
她就这样根本没和楼府搭话,这恶心事还是找上头来了。
“少时开席,还请坊主安坐。这边灯暗了一些,坊主小心脚下吧。”
刘氏点到为止,还要离席去做她的女主人,季青辰知道她特意把她安排在灯暗的地方,
才好叫同席的女眷拿不定她的长相。
她知道这已经是大大示好的意思,也是笑着应了。
她这里还喝着茶,和同席上渐渐坐下来的女眷们寒喧,心里想着这事儿倒也不难。
她手下劳四娘如此能干,就让她去使个法子花些钱,叫这齐氏赶紧回江阴去。
没儿女的婚事是容易拆散,有儿女在就好说话,不过是使钱摆平的事。那前夫也就是丢了差使没钱养家,拿老婆撒气,现在老婆都丢了应该长点脑子了。
齐氏被娘家如此摆弄,看着不是个有主意的人,前夫加孩子以情动之就足够了。
说到底,好好的正妻不做去做妾,但凡是个女人都要掂量掂量。
“黄家姐姐——”
季青辰刚把这齐氏的事情在心里摆平,果然见得黄七郎的夫人王氏笑着走了过来。
她昨日就已经差人在季园留话,说起今晚在胡府里相见了。
她站起,含笑相迎,上一回她去泉州城,途中经停了明州城,当然找了机会和王氏暗中见过面,所以是老交情。
“青娘。”
近前来,季青辰见看到王清河的脸色不好。
她比黄七郎小上四岁,年龄已经上了三十。
虽然吃过苦头,也生过儿女,但打小在娘家的底子好,夫家富贵后既知道保养,黄七郎在她面前又是压着嗓门不会大声说话的,自然让她心里舒坦。
她那银盘脸一丝细纹没有,弯眉凤目,嫩得像是二十五六的模样,白银带纱裙外套红芍药花的双层绢背子,云盘发髻上两朵碗大的粉色芍药,还沾着过水廊瀑布的水珠。
她虽然不算是多少姿色,但打扮得既鲜亮又大方得体,在这胡府商家的宴席上十分抢眼,至于在海上吹风吃浪的黄七郎,他只要往她面前一站,果然就是个肥头大耳糙汉子。
王清河的笑容下面全是尴尬和不安,还带着三分恼怒。
季青辰心中一动,知道她看到齐氏,她便也明白楼大夫人是从哪里看到她季青辰的模样。
“那日我们在东渡门外瓦子里,见到的居然真是楼大夫人?她那样的身份,到瓦子去干什么?”
季青辰和王氏坐在邻位,一边和席上的女客寒暄,一这暗暗低语着。王氏暗恨道:
“楼府长房里怎么就娶了个这样的长媳妇?自家一儿一女的事情不经心,全丢给了小姑子。反倒把娘家的事管得死死的,就是妹夫在瓦市里相好了一个耍皮戏的娘子,她也敢带着仆妇、养娘们打到瓦子里去,把那娘子打成了个烂羊头。那日你是走得早,没看到这出好戏,楼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