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本官知道,按例,纲首们有权处置船上犯了事的船丁和货主,二十板子也是大宋律例白纸黑字写明白,是他们能处罚的,本官不能插手。至于吊在桅杆上吹海风,本官入乡随俗,这些海上的私刑我难道还能一朝废除?岂不是有纵容海贼之嫌?”
她听他不紧不慢说了这些,自然是等着看那些江浙海商不能自圆其说,然后他再来发作。
“天子之使在海上遇险,岂能是处置几个道士就能填补的?否则我回朝如何向官家交待?也让四夷邻蕃小看……”
她知道他是不会轻轻放过了,想起三天前在船上的担惊受怕,也是恨从心头起,巴不得他着实用些手段,让那些居心叵测的江浙海商们知道些厉害.
她不由得噗嗤一笑,端了桌上尚温的茶到了他手边,见他漱过几口后,笑道:
“是,大人说得是——”
反正这三日,旁边船上的王纲首不仅亲自过来请罪,问候大人在台风中受惊的情况,还日日差了小厮过来向楼大人呈送船上保存的鲜果、菜蔬。
大人意外知道那小厮左平以往专替王纲首和那唐坊女子传递书信,便暗中命她引着那小厮到他房里来摆果子,让他看到挂在床头的画……
她也是一声也不问,照办就好了。
男人们暗地里为女人较劲,争风吃醋的样子,她见得多了,管他是三榜进士还是巨商富室,谁也不比谁强!
王纲首这一回就算不知情,更没想故意借着风浪弄死陈家的文昌公子,那也是因为他压根没把陈文昌放在眼里。
楼大人可就不一样了。
但凡是女子,见着楼大人没有不动心的。
难怪他火烧着眉头一般地下船进坊去了,任谁也拦不住,至于楼大人——反正那画现在不过是挂书桌前,比起挂床头,实在也是有讲究的很了。
“船上的姐妹们都怪奴家,往日是市舶司衙门事多,大人不常召奴们,怎么特意带着奴们到海上来了,到高丽国传授了大曲宫乐,如今成日无事,见着大人的时间却更少了?”
她放茶回桌,嘴上轻嗔。
她自问也算是殊色,裙下之臣无数,差点就被海商打通关节,强赎回府里做妾,多亏四年前楼云到泉州为官,听了她一曲琵琶后,费心为她解了围,又把她提拔为官伎行首。
也许是他嫌弃她年上二十四,青春不在,这两年并没有留过她在府中陪寝——喜欢小姑娘的男人她当然见得太多——但她在调-教出来的姑娘们中,特意为他留了三四名十三四岁的绝色少女,现在正是献上的好时机。
“大人再不开宴,召她们来侍候,奴家可就连舱房都不敢回,只能赖在大人房中不走了。”
她双缠罗袖一绕,上前贴身扶住了他的手臂,巧笑嫣然,恨不得贴到他身上,摸一摸这心思莫测,却又对她青眼有加的出色男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的埋怨果然惹得楼云失笑,却也并不推开她,见得她一脸娇嗔,清艳如花,也不由得含笑伸手,一根手指轻抚她的玉面,调笑道:
“本官可不敢留你,否则陈洪必定要埋怨本官监守自盗——”
四年前,要强赎她进府为妾的泉州海商当然就是纲首陈洪,他和陈家如今的交情,也是由当年他为林窃娘解围说情一事上开始的。
说话间,他的手指滑过她细腻光洁的脸庞,游到了她嫣红双唇间,惹得她双眸水光波动。
她心怡楼云已久,只恨不能到手,平常侍宴时也早察觉出他办起公事极有成算,骨子里却是一位脂-粉阵里的好手,艳-色-窟里的将军,平常在官宴上和乐伎们调-情的手段更是一流。
她不由得心中一阵酸麻升起,娇-躯倚在他的手臂上,颤声道:
“大人,奴家早说过不愿意进陈府里为妾,全凭大人为奴家作主……”
他眸光微暗,似乎被她的媚-色所动。
然而她微启红唇,想含-住他的指尖时,他神色微微一变,点到即止,收手退开一步,如常笑道:
“陈洪你不用担心,他知道分寸,只是我身边的楼大是个粗人,他如果对你言语冒犯,你只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需和他计较,再过两年我会替你除了伎籍,让你自择良人夫婿成婚,你不用理会他。”
她知道是让她去把楼大唤进来的意思,也早清楚他虽然**不羁,规矩却是极严,不敢纠缠,连忙应了,心中也为他没打算把她配给楼府里的家将头目楼大微微有些失望。
楼大虽然只是家将,却也是二十四岁高大雄壮的年轻男子,又经常对她言语挑逗,有裙下求欢的意思——他年纪只比她大一岁,尚未娶妻,正是相配。
更何况,楼大是楼云真正的亲信,这次随楼云出使回国,官家按例论功行赏,又有楼云在,说不定也能得到八九品的小武官之职。
如果能嫁给楼大,由此长久托庇于楼云的羽翼之下,岂不比她苦苦寻一个不知根底的平民百姓做夫妻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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