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人的人生全部朝不同的轨迹前行。渐行渐远。
高文轩抓住了贺榕的拳头,另一手捏住了锦华的手腕,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捏得她发疼。锦华只得话说一半便住嘴了:“贺先生对媛媛小姐的担心,我们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
“人要有自知之明,贺先生,要是有这扯皮的功夫,还不如去找你那娘们儿。”
高文轩说话慢条斯理。挤眉弄眼对贺榕火上浇油,锦华劝不住他,又怕他说些什么刺激人的。索性闭嘴充当哑巴。
贺榕捏着手上的勃朗宁,恨不得将面前的高文轩射成筛子。但勃朗宁里并没有子弹,所以他的愿望落了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点咬牙切齿,他问锦华:“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锦华手始终被高文轩捏着,她心里清楚,不管怎样,她是不好接贺榕的话的,他们还是断的清楚比较好,可贺榕这副样子又使得她心里难受,他本不该这样的活着的,本不该受人奚落,末了,到底还是开了口。
她话是对高文轩说的:“你多少收敛些。”
高文轩垂眼看她,黑亮的眼中是一片笑意,他回道:“一切都听你的。”
锦华扯了扯嘴角,权当没听见,如今闹到这种局面并不是她想要见到的,这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高文轩是个死缠烂打没脸皮的,你怎么说他,他总是笑嘻嘻。就算他发了火,可还是没几分钟又好好的,想要教训他,最后结果,往往便是被逗笑了。
最终是穆少秋出来打圆场,穆少秋用满是推心置腹的眼神看着高文轩,一摸下巴上的灰黄的胡须,拱手安抚道:“高老弟啊,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着,各退半步好了,你看荣小姐不也是这样认为的。”
随后,他又站到贺榕的身边,眼睛在贺榕身上滴溜了一圈,方才说话,但话不比在贺榕面前的好听,多少有一些鄙夷,他道:“呀,贺老弟就不要吃着碗里想着锅里了,现在怎么找到媛媛小姐才是当务之急,贺老弟就不要一心二用啦。”
世态炎凉,贺榕知道自己应该退求其次,可穆少秋的话,他心里面怎么听都不是滋味,人心里有一种执念,道理都是人说的,可想去看开又怎会容易,想他重权在握时,谁不是一脸逢迎,可一旦实施,人人便是痛打落水狗。
就连...
贺榕的目光在锦华脸上逗留了片刻,终究漠然的挪开了。
将高文轩从身边推离,锦华叹了口气,贺榕既然愿意跟她彻彻底底的分的干净,她应该庆幸才对,贺榕方才是决定放下了,可自己又在意什么,心里忍不住自嘲,摇摇头,准备跟上穆少秋的步子,而高文轩却在此刻抓住了她的手。
“锦华,我们都不是留恋过去的人。”
锦华顿了顿,感觉整个人都是疲的,默了一会儿,拂袖将手从高文轩手中抽出,淡淡回道:“高先生说的话,我都知道,也请高先生以后自重些。”
“你生气了?”高文轩声音有了凉意。
一句话说完,他又继续追问道:“因为我那样对他,你心疼了?生气了?”
锦华被他问的焦躁,开口有些发冲:“高文轩,你有完没完?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两天大概是魔怔的,不要再说这些疯话了。”
高文轩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不由自主的戳了上去,这是他近来发现的,锦华有一个小毛病,心里愤懑的时候,总会将腮帮子鼓起来,很应和气鼓鼓这句话。
“高文轩,你...”
“不要说话,”高文轩将手从她的脸上拿开,随后又笑道:“锦华你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青蛙。”
锦华当场愣住了,高文轩...说她像一只青蛙,她眨了眨眼睛,一巴掌拍上了高文轩的脑门:“你才像青蛙!”
高文轩在前走了两步,又鼓着腮帮子扭了过来,他用腹语发出类似于小女孩的声音问道:“呀,你怎么知道我像青蛙呢?”
锦华被他逗得想笑,嘴角抽了抽,将笑意压了回去:“正事要紧,再不走,就赶不上队伍了。”
高文轩不甚在意,低低笑了一声:“怕什么,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们。锦华,媛媛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活着走出神农架。”
最后的话,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情人间的喃喃细语。
锦华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冷了下去,再次看向高文轩,眼中多了一丝忌惮,高文轩这个人就像蒙着一层迷雾,她是看不透他的,可他,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几次对媛媛心软,使得自己陷入险境,经过几番挣扎,锦华决心还是遵从了那句“后顾之忧不能放任自流。”,选择对媛媛动手来一个干净。
可不曾想到,高文轩竟然在言语中对她的动作一清二楚。
那......高文轩的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告诉她什么呢?
锦华的心,在这一瞬间又忐忑起来。不由自主的跟上了高文轩的步子。
高文轩在看见她的时候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对付小姑娘,他还是有办法的,虽然有一些卑鄙,但只要管用,便不失为好手段,只要后面的一切朝他预想中的道路发展,对付这头小倔驴子的缰绳,他便永远在握。
四人往林子的更深处前行。如果不逢阴雨天气,神农架的秋林是极美的,远眺似水墨,近观若油画,在暖黄阳光下,重叠的山林,紫柏、黄杨、青松、白桦,色彩斑斓宛若珍稀的宝石,闪烁中带着一丝清新自然,华美却不失灵秀,简直美得令人动情。
暖黄的太阳挂在紫色的枝桠上方,几近深秋的太阳还有一丝暖意,和秋风一起招抚在众人的身上。
前路如何,谁都没有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