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噢?”路德维希揉着眼睛扫视四周,两张铁皮行军床,一个宽大的铁皮衣柜,再加上两把钢制座椅,这些看上去就让人感觉冰冷的家具依旧静静的呆在原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从来到医院成为齐楚雄的助手后,一个多星期里他们两人就一起住在这间有两扇很大的玻璃窗,墙壁刷的雪白的病房里。每天晚上临睡前,他还会央求齐楚雄给他讲一些中医的疑难病症案例,而每次他都听的津津有味,如此一来,两个人便从未在凌晨三点前入睡过,可是他从不觉得疲惫,甚至希望这种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今天再度回到这个房间,他的心情却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啊,除了这里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我们呢?”一想到如今糟糕的处境,悲伤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项链一样从他的眼眶里不停滴下,瞬间就打湿了床单。
“路德维希,你这是怎么了,是什么让你如此悲伤,快说出来,也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看到路德维希悲伤的样子,齐楚雄感到十分焦急。
路德维希捂住脸庞,可悲伤的泪水依旧不听话的从指缝中钻出:“我们的元首死了,战争失败了,我们成了一群被上帝抛弃的人,虽然施特莱纳将军的信心很坚定,可是我明白,就凭我们现在的这点力量,不要说十年二十年,恐怕就是过上一百年,我们也不可能走出这座城市,上帝啊,命运为什么会对我如此残酷,难道您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我的祈祷吗?”
“这就是你突然昏倒的原因吗!”齐楚雄气的浑身发抖“很遗憾,我对此不可能提供任何帮助,因为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也不管你做出怎样的祈祷,多行不义必自毙,凡是作恶者都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不!”路德维希突然放开捂住脸庞的手“我们不是作恶者!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我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国家!德意志需要足够的生存空间!只有神圣的战争才能打破来自西方列强和东方布尔什维克的威胁,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谁告诉你德国受到威胁?你们的元首吗?”齐楚雄激动的大声喊道:“不,路德维希,他是个骗子,他为了实现自己征服世界的野心,利用你们急于洗雪凡尔赛条约之耻的心理,大肆散布日耳曼人至上,德国要争取生存空间之类的谎言,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下,他蹂躏弱小的国家,杀死无辜的百姓,别的不说,就拿小路易斯来讲,他今年才五岁,正是享受父母关爱,在阳光下自由嬉戏的年龄,可是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在看守的皮鞭下心惊胆战度日,稍有差错就要面临毒打甚至是死亡的威胁,你们的这种行为能称得上是正义吗?为了获得你们所谓的生存空间,难道就要让成千上万人逃离他们原本幸福的家园,从此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吗?醒醒吧,路德维希,德国的生存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胁,与之恰恰相反,第三帝国的存在对那些无辜的百姓们来说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威胁,他们成为希特勒野心的牺牲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种灭绝人伦的悲剧不都是因为希特勒挑起这场该死的战争才造成的吗!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邪恶帝国的覆灭而哭泣,对你来说,这其实应该是一段新生活的开始,相信我的话吧,它会使你擦亮眼睛,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路德维希捂着耳朵痛苦的喊道:“我既没有未来,也没有希望,更不会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忠于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为元首战斗到底!”
看到自己费了半天口舌,却只得到这样的回答,齐楚雄不由怒上心头“那好吧!你就这样一直痛苦下去吧!但是我相信你只要想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你就永远也不会得不到真正的解脱!”说完,他就气呼呼的背过脸去,再也不看路德维希。
病房里的气氛异常凝重,一边是怒其不争的中国医生,一边是执迷不悟的德**官,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十公分,可是心灵上的距离却正在悄然拉大,难道说,他们的手将再也无法握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