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地方,还是那个小酒馆,一如上次的昏黄灯光如豆,油渍浸的脏兮兮的帘布低垂,两人相对坐着,显得有些疏离却又亲近。蔡苞奇怪,为什么上次一口就醉晕了过去,这次却一杯下肚,只是脸烧得慌,趴在桌上,低低喘息着,终于觉得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了起来。
蔡苞轻轻笑了一声,说话舌头却有些大了:“谁说想醉的时候很容易就醉了,看我,都喝了一杯了,还不醉”
“你醉了。”孟越之眼中含着疼惜,语调缓慢而沉重。
“真的?”蔡苞傻傻的笑“你说醉了就醉了吧我听你的。”
“包子,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娘会担心,我不能让她担心,”蔡苞手一挥,又重重落回自己身边,笑了两声“娘会不开心的,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人,哈哈,当然不能在一起,那个人是谁?根本不存在啊?是个假人,假人!”
说到最后,蔡苞蓦地站了起来,摇晃了两下,支着桌子,眼睛通红,表情略微有些狰狞,却渐渐变得无力,她转身就开始往门外走,孟越之掏出钱,按在桌上,忙跟了出去。
“啊!”蔡苞摊开手,摇摇晃晃地在路中间走着,声音比平时越加洪亮“天上好多星星”
孟越之不自觉地还是顺着看了一眼,夜空寂寂,明明是个无星又无月的夜晚,脸又黑了几分。他上前扶着蔡苞,架起蔡苞一个胳膊,却因为身高原因,几乎把她吊起来悬离了地面,蔡苞忙扑腾着挣扎了几下:“不舒服,不舒服!”
孟越之无奈,想伸手去抱她,蔡苞却蓦地力气暴增,一下子甩掉他手,继续往前走去:“我可以自己走的!谁说醉了不能走路,你看,我不是走的很好么?”
孟越之一步迈过去,抓住她手,让她头靠着自己手臂,脚下虚浮的蔡苞,便顺着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了孟越之身上,走了半天,才口齿模糊地道:“我们去哪里啊?”
“送你回家。”孟越之叹了口气,皱着眉回答。
“我说了不回去!”蔡苞离开他止住步子,一步也不肯再走,孟越之转身看着她,本就该是夜深人静之时,何况这等僻静小巷?
她就站在那里,瘦小的身子,在夜色中只见一个小小的轮廓,低垂着脸,仿佛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孩子,身影单薄,见半晌他没有动静,她就伸手过来,掏了掏他的手心,痒酥酥的,心里顿时如被电流击中,一麻,再见她仰起脸来,笑的憨傻“我不回去。”
“好,不回去。”他终是应下了,本来平时就无法拒绝她,何况这个时候。可是又该去哪呢?带她回自己住的地方?怕又会毁了她的清白,一个女孩子,还是不好的吧。正在思索去处的时候,蔡苞却突然呕了起来,死死皱了眉头,扶着小巷一边的墙就深深埋下了头,她大半天没吃任何东西,啥也吐不出来,就在那不住的干呕,那干呕的声音就在小巷中不停回响,如一记记闷拳打在孟越之心口,他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过了好久,那干呕声才带着余音一起停住了,蔡苞轻轻喘着,还在傻笑,语气带着故意的焦急:“快看看,快看看,胃有没有被呕出来?”
孟越之忍无可忍,内心深处的酸疼让他无法再纵容下去,他一把扯起蔡苞,将她打横抱起,声音从未有过的凶狠:“蔡苞,你下次再喝酒给我试试!”
蔡苞委屈地呜呜了两声:“你好凶,可是再凶也不准送我回家,不然以后我不理你了。”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是实在吐的乏力了,眼前东西都失了色,脑中一沉,眩晕感袭上,就此一歪昏睡了过去。
孟越之看着她终于是睡了过去,心内不由终是松下来,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略一思索,也只有带她回自己住的地方,反正,那也没有别人,只要没人看到,还是无妨吧。
脸上浮上轻嘲,孟越之提气,运起轻功,往他在定王府边上的小院而去。可是,却故意绕了段路,从另一头回了屋子,避开了定王府。
将蔡苞放在床上,孟越之又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看着她的鞋子,也不敢为她脱,只得就这样拉过被子,任她睡,可蔡苞却是又醒了,一把蹬了被子,嘴里嘟囔着:“水口干,头疼,难受!”
孟越之眉一蹙,家里只有一壶冷茶,那能喝么,可见蔡苞在床上焦躁地翻来翻去,也顾不上许多,便去取了杯子给她端来,可听的后面一声响动,忙回头,却见是蔡苞挣扎着正要翻下床来,房内灯都未点,她又没有什么力气,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又扶着头喊疼。
孟越之抢过去,扶起她,一手将水递给她:“来,喝。”
蔡苞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哈哈笑了两声:“舒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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