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朋友的说法,“维京”这种畸形的超编军团本身就是十数万忠诚的博士团博士中最让人羞耻的一件事;我对此报以一万分的得意,三年来团结和谐奋进的“维京”团不仅为库页岛这个冰冻的破岛带来了欢乐,还和北方边境的官兵发展了不错的友谊;在热烈的办公室恋情和频繁的对外交流中没有一例性病或者意外怀孕之类让人羞愧的麻烦。
说起麻烦,我眼前就有一个。他穿着镶着金边的黑色皮大衣,戴着镶着金边的大盖帽,胸前的勋章几乎和护士小姐塞进柜子的一样多,全身上下都泛着被暴风雪折磨了一个月的怨气,让我这间不值得称道的办公室都沾上了点冰霜。上次这个麻烦出现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失去了一箱青岛啤酒,外加因为醉酒被护士小姐用威力惊人的擀面杖修理了一次;这一次他的出现带给我的预感只有更糟。
麻烦的名字叫杨星哲,我那个严肃、认真外加无可救药面瘫的朋友。潜伏在前厅的兰博士怎么可能拦住一位既是帝国陆军上校参谋又是高阶博士的大人呢?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来收缴我藏在椅子下的白酒的,对吗?”那一个瞬间,我清楚地看到这位麻烦的化身眨了眨眼睛,眸子可疑的偏到一边。他之后木讷地否认这一点,但如果我妄想顺理成章的独享那瓶现在已经罕见的佳酿,他是不介意用更大的麻烦来讹诈一半的。
好吧,感谢我你那精巧磨炼过的超级直觉,让我避开了无数让参与者心惊胆颤旁观者热血沸腾的活计。我当初脑袋一热做出的决定和之后在兴奋剂刺激下鲁莽的冷兵器搏杀在让我进了十天精神病院的同时,也成为鼓励很多大人物认为我是关天培之后最伟大的英雄之一,一旦想出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个更危险的任务派给他的那个人。但我从没有让他们如意。
但这一次,那样的好运气要到头了。托这些天东北匪帮的殃,我已经猜到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虽然之前有想过“大人物不会指望冰天雪地里玩雪人的家伙”之类的想法,但属于战士的骄傲让我并不对即将到来的任务反感。
说不定,内心的悸动未尝不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不会发现这样的日子有点……沉闷乏味么?”杨星哲心满意足地夺过我手中的神圣液体,给自己满上一份——我恨当地特色的大茶碗,更埋怨起用这玩意当装饰品的笨蛋。我和他的联系并不算频繁,毕竟他是陆军的大忙人,而我只是驻留冰天雪地的乡下人;但作为军校的老同学,相互之间总有一份情谊在。
总部的酒精供应被一种味道相似的功能饮料替代,大幅减少酗酒事件的同时也剥夺了嗜好者的小乐趣。杨星哲上次来就用行动阐明了这一政策造成的后果。
所以,看在啤酒的份上,我必然能轻松一点,是吧?
“我只能说那比整理人事档案要有趣得多,”他看着我可怜的脸色,却没留啥情面,“而且,值得你全身心的去投入。”
好吧,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正因为知道,我才无比苦恼的用不怎么灵活的筷子抓着酒瓶,还差点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将脆弱的玻璃瓶摔烂了。
“北极?我可是南方人,你在沙漠里见过企鹅么?”
“如果需要,沙漠里会有企鹅的。”杨星哲喝完酒,开始抽烟,“况且,上面要送的是一群健壮的熊。”
我纠正他的错误:“是猫熊。”
“是的,熊猫,所以随时会有空调和燃油帮助取暖。”他的态度很明确,这显然是来自更上一层的命令;已经打听到能获得多少军事上的支持,但我还是露出一个自以为“楚楚可怜”的表情,请求他:“我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可以,这是大学士会议的意志,摸摸你胸前的英雄勋章。”他说,虽然那枚玩蛋的勋章并不在我身上,但这不妨碍我领会那些老光棍的精神。杨星哲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一样,为信仰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是贯穿我们生命始终的命运。
“事实上大学士已经任命容博士为火炬行动的总指挥使。他需要最好的军官和最好的士兵作为先锋部队打头阵,所以我推荐了你,伯言。”
所以当他将盖了章的机密文书交给我时,我已经准备去履行天赋的使命。
“那么任务呢?”
“目标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我不由得惊讶,“维京”团可是三千人的超编兵团,用在单一目标上实在是大炮打蚊子。
“是的,目标叫敌人。”
这个蚊子比老子的蛋而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