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饶命啊。这都是三少爷故意做的,这臭虫真的不是老奴放的啊,是三少爷要冤枉老奴啊!”
徐管家大声疾呼,指着地上的臭虫,满面的冤枉,可他最后还是被小厮们给拖了下去。
容益道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那地上的臭虫,徐管家的话响在耳边,他狐疑地看着地上的臭虫,以及那已经熟透了的肥嘟嘟的鸡腿。
徐管家若是存心要害容勉,怎么可能会把生的臭虫放进汤水之中使容勉喝,肯定是臭虫随着汤水一同煮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臭虫是虽然是死的,可却是生的。
可同时,又不能保证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捉了臭虫在送往容勉屋子的时候,将臭虫扔进去,使他与肉汤一同吞下去。
总之这件事情很蹊跷,可是在宋大人的面前,他只能与宋大人一样,管理这个府,不让任何人冒犯容勉三少爷的身份。
三十大板过后,徐管家双眼放光,跟没挨过打似的,那张脸上全无痛苦之色。
容勉望过去,神情很冷。
容益道暗暗观察这个经过一场雷击而清醒过来的儿子,发觉他过于沉静,神色又太过冷漠高深,令人觉得古怪。
“徐管家,降为府内的杂役,以后若是没有三少爷的命令,休得入这个浩恒院子。”容益道冷喝一记。
徐管家抽着气仿佛很痛似的,上前谢了老爷,这厢容勉对着容益道跪下了,“儿子刚刚醒来,想出去寺庙祈福。儿子睡着时的那么多年,总觉得云里雾里,仿佛有很多人在儿子的耳边说了许多话,其中便有云慈寺的一正大师。儿子想去云慈寺见见一正大师。谢其恩泽。”
北月国一正大师佛法高深,深得人们喜爱。
为此容勉这厢一说,容益道还未出声,宋大人已经先而笑了,赞道,“真是好孩子啊。原来是得到一正大师的指点迷津。益道兄,这个孩子还真得前去云慈寺拜谢,毕竟一正大师高超的佛法,当世无人可及。”
宋大人一出口,容益道便无法再拒绝,只好应承着笑呵呵道,“宋大人说得对,一正大师是为当世高僧,是该去拜拜的。勉儿,你便前去吧。”
容世家今年新出的花样锦缎,正愁着入宫献给宫里面的娘娘,可是献给普通的娘娘,却是起不到决定性作用的,容世家算计着要把那新花样锦缎献给当今最得圣宠的融雪娘娘。
而宋大人则是能够说服融雪娘娘穿上这锦缎做成的美服的关键。
现在宋大人说什么,容益道自然赞成不绝,当即便准许了。
容勉一见容益道如此好说话,不由地轻轻一笑,他现在连像样的衣服都是那些刁奴从别处七凑八凑给弄来的,更别说出门还要使银子了,莫非让他光着身子出门,这个容益道也不过是在胡弄他罢了。可惜他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爹爹,请爹爹叫人给儿子做几套衣裳,派轿子把儿子送到云慈寺。此地虽然离云慈寺不远,可是儿子却是体质虚弱,走不得长路,又是新近醒来,听说云慈寺的香火鼎盛,那香油钱也是极贵的……儿子院子里面的开销都在那些刁奴手中捏着,还请爹爹明查。”
整个容世家雕梁画柱,每一处都相当地精致而独到,连院子中的一块地板都是经过精心的选择,而现在容勉这话里话外哭诉自己穷苦,实在让容益道在宋大人的面前狠下不来台。
容益道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面色忽地铁青,忍着气,沉声道,“孙伯,把三少爷所需要的一应打点好。不准有半分差池!”
孙伯上前来一一应过之后,见容勉再无其他要求。容益道暗自觑了容勉好几眼,这便邀宋大人朝着外院而去。
宋大人见事情解决了,回头便看到容勉正在眨着眼睛,目光清澈地看着自己,他面容苍白却细腻,眸光如水般清澈,看起来可爱单纯,宋大人不禁轻轻地一捋胡须,朝他点点头,便随着容益道出了院子。
身后容勉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地弹了弹膝盖上的尘土,走上前一脚踩扁地上的臭虫,并左右用力碾了碟,他目光如羽,朝着不远处的徐管家看去。
徐管家见容勉向他走来后,他微微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却冒着寒气盯着容勉!
容勉温和地走上前,看着徐管家,异常关切道,“徐管家,您管理浩恒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过是吃了几只臭虫而已,实在是不该让您老受这么大的罪。”
那几只臭虫,他当然不会吃。
虽然前世穷苦时,他连老鼠都吃,可不代表他现在就要吃臭虫。
不过那臭虫也不是他冤枉徐管家。
在破屋住着的时候,那是容勉一只一只都是从自己身子底下捉来的,只不过是被他给顺便放进了碗里面。
“孙伯,麻烦你请大夫来,给徐管家好好看看,行吗?”
容勉又道,语气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