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哑的男声。

    “总监，那个……您好！下午好！那个，我是方念念……”方念念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非常快，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她嘴里快速地蹦出来。

    电话那头的顾仲言没有耐心地打断了她：“说重点。”

    方念念被突然打断，听到这三个字后顿了一下，随后脑袋感觉清醒过来。

    “我是送资料过来给您的，不知道您住哪个单元？”方念念的话语清晰了许多。

    “4栋2单元。”不等方念念说再见，那头就把电话挂断。

    跟保安小哥报了地址后，只见小哥用挂式电话拨通讲了几句就放她进去。

    看着小区里做得古色古香的小楼庭院，还有各处可见的园林小景方念念只觉得松了口气。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她默默在心里握拳。

    顾仲言的房子并不难找。在绕过了一处假山后，方念念看到了木质的挂牌上写着一个「肆」字。

    方念念伸手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眼前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方念念推门而进，顾仲言的房子和他这个人一样清冷。院子里除了草坪和一些绿植外并没有过多的装饰，方念念踩着一块块木板堆砌而成的蜿蜒小路来到了门前。

    “叩叩叩……”方念念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从门里由轻到重地来到自己面前。

    下意识地，方念念低头脚步往后退了一小步，眼前的门同时在她面前被打开。

    顾仲言脚上穿着一双暗黑条纹棉拖，而身上则是方念念第一次看见的灰色休闲服。

    额头上居然还贴着小朋友用的退热贴，居然有点萌萌哒(o???)?

    方念念脑袋里瞬间飘过一条弹幕：顾总监还是吃人间烟火的嘛(ノω

    方念念坐在沙发上，悄悄地用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房子。她看着看着不禁走神了，食指一点一点地敲打着膝盖。

    顾仲言的房子和他本人的感觉很像。和小区中式的古典风格完全相反，室内是简洁的现代工业风。房子的设计线条简洁，结构线外包裹着一层黑色金属线条，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装饰。

    而家具则以深色木质家具为主。同样的，家具的支架大多也是黑色金属制成，和整体房屋风格相呼应。

    方念念撇了撇嘴，心道果然如此。

    房子和本人一样，都是性冷淡呐。

    然而，虽然顾仲言的房子很冷然，但里头的暖气却很足。

    方念念放松下来乱想一通后，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被这舒服的温度俘虏了，眼皮忍不住开始打架。

    而此时另一头的顾仲言并没有察觉到方念念的动静。

    房子里很安静，一边是认真批阅手头上文件的顾仲言，而另一头则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却开始悄悄打瞌睡的方念念。

    “方念念。”顾仲言没抬头喊了一声。

    …………

    “方念念？”顾仲言觉得有些奇怪，转头朝方念念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眼前的女孩双手撑在身侧，毛茸茸的脑袋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啊！”只见一个抱枕在方念念头顶上方落下，伴随着的还有顾仲言略带沙哑的嗓音：“需要抱你到客房睡一觉吗？”

    方念念条件反射地摆手向顾仲言说道：“不用了，顾总……”

    她看着眼前的人的脸色真想给自己一枪，她敢说要的话保证顾仲言抱她进房间后就会拿被子闷洗她的好嘛(ノω<>

    顾仲言瞪了方念念一眼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只是冷淡地看着她说：“过来。”

    方念念没有一点犹豫，快步走到顾仲言身旁蹲了下来。

    顾仲言觉得此时蹲在他腿边的方念念更像一只泰迪狗了。

    他并没有开口让方念念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而是就着膝盖上的文件开始交代上头要修改的地方。

    “这里，增加多一些对周边环境的数据分析，现在的数据太笼统，也不够详细。”

    “还有节点图这边也不够详尽，像中央空调这块的结构就解释地太模糊。”

    “让Elaine交代下去，再重新做一份意向分析，现在的意向图虽然很好看，但实用性并不强。我们是做服务中心，不是做展厅。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希望下次的修改不要再出现。”

    …………

    方念念看着顾仲言手上红笔圈过的一个个地方，心里感叹他虽然很毒舌，但作为公司的太子爷并不是虚有其名。圈过的地方、给出的建议都非常中肯。她一边听着顾仲言的话，一边开始跟着顾仲言的思路重新看这次团队的设计……

    房间里似乎连空气都是静止的，除了墙上的挂钟的啼嗒声提醒着方念念时间的流逝外，还有她越来越麻的双腿……

    嘤嘤嘤，方念念简直被自己蠢哭了。

    早知道顾仲言会说这么久，刚刚就算冒着被一脚踹下来的风险也要坐到沙发上啊。

    “好了，暂时就到这里。你回去整理一下修改意见然后交给Elaine。下周二把修改的方案提交上来。”顾仲言说着就把手上厚厚的一沓方案递到方念念眼前。

    方念念抿着嘴忍受着腿上的麻意，还有脚底因为发麻而传来的阵阵刺痛打算不动声色地站起来。

    然而现实总是骨感的。

    一分钟后，顾仲言看着上方把他扑倒在沙发上的方念念想：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脑子的生物。

    正当方念念思考着她趴在顾仲言身上装死的可能性有多少的时候，她的口袋里传来了“叮咚”的微信铃声。

    她迅速地从顾仲言身上爬起来，从身上摸出手机。

    点开微信，一个蓝白色的冰川头像上有一个标着数字“1”的小红点，而旁边的微信名是——林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