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样子,约莫一份能赚三五文,所以就算赵孟启把天下日报定价十文钱,也还是有很大价格优势,这样即便没什么盈利,保本却没问题。
赵孟启翻看着报纸,笑着说,“若是为了赚钱,我随便一个法子也比这报纸多千万倍啊。”
这倒不假,谁不知道您是‘财王’呢。
王应麟暗自失笑,嘴上继续劝说道,“殿下,臣知道这报纸主要是为了舆论宣传,这样一来,岂不是卖得越多,亏得就越多么,短时间还好,日积月累下来,这开支可就很恐怖了,一旦失去资金来源,那就难以为继,不管做什么,这亏本的买卖总是难以持久……”
赵孟启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一项事物想要持续发展,肯定要具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我之所以定低价,是为了独占报业市场。”
王应麟似乎想到了什么,“殿下的意思是,咱们先砸钱,尽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报驱离市场,让临安只有一份报纸,到时候没有竞争对手后,咱们再提价?……这法子好像有些不厚道,而且,咱们到时候提价,百姓未必能接受啊。”
这手段在后世很寻常,大家都在用,此时也不是没人用,但往往会被人称为奸商,何况天下日报具有官方身份,要是取得垄断地位后再去割韭菜,吃相实在太难看,有损朝廷体面。
“在商言商,没什么厚道不厚道的,那些小报为了赚钱,也没见有什么底线。”
赵孟启不以为然,撇着嘴继续说,“放心,这报纸不会提价的,即便后面增加页数也不提,就五文一份,别怕,不会亏钱的,就算白送,其实也不会亏的。”
“这怎么可能?就算油墨纸张是殿下的工坊所出,免费供应给文宣司,可工匠、编辑、校订、记者、报童等人总得给工钱吧……”
见王应麟眉头紧锁,赵孟启又笑了,“都说了在商言商,纸张油墨怎么能免费供应呢?……算了,那我就提前和你说该怎么赚钱吧。”
“主要来源呢,就是商业广告……二来呢,是民众可以花钱刊登启示,寻人寻物啊,讣告声明啊,个人诗词作品啊……”
王应麟一愣,“诗词?那不是该咱们付润笔么?”
“咱们的报纸,要争取覆盖尽量多的人群,所以我要求你们多发百姓喜闻乐见的内容,并且要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朝廷的政令呢,刊登了原文后,也要进行详细解析,务必让百姓理解透彻……诗词不过是文人的游戏,大多数受众其实没兴趣,而文人在报纸上发表诗词,其实是报纸帮他扬名,自然是谁受益谁付钱了……”
对于赵孟启这番理论,王应麟听懂了,但总觉得别扭。
说着话的工夫,工人就将一捆一捆的报纸装上用来分发转运的马车。
随后马车奔赴临安城各个厢坊,送到各个站点和报亭,报亭是固定发售点,而每个厢坊还有数量不等的报童负责流动叫卖。
这些报童都是十岁到十二三岁,大多数是城中贫苦人家的孩子,还有些是慈幼局的孤儿。
并不是赵孟启要压榨童工劳动力,也不是让这些半大孩子以此谋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慈幼局经过整顿后,孤儿们得到了真正的救助和照顾,不再缺乏衣食,而且赵孟启还给他们设立了蒙学。
让他们卖报,既可以锻炼他们自食其力的观念和能力,又能让他们融入社会,顺便赚点私房钱。
另外,赵孟启还在城中穷人较多的地方设立了蒙学,不但免学费,还提供两顿餐食,条件就是进行力所能及的劳动。
卖报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一样有工钱拿。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人们往往不珍惜无偿得来的东西,而且会养成惰性。
这并不是赵孟启的臆断,而是实际发生着的事,此时社会救助机构被人诟病的一项弊端就是‘养懒汉’。
这些孩子在辰时卖上一个时辰报纸,然后就要回到学堂中去。
因此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蓝色衣服,既是制服也是校服,在站点取到报纸后,放入特制的挎包中,然后麻利的跑到各自分配的街巷。
几乎在同一时间,临安全城各处都响起清脆而响亮的童音。
“卖报卖报,五文钱一份,有燕王殿下最新词作啦!”
“天下日报,日报天下啰!蒙古鞑子进犯扬州,夏贵将军率军救援,巧设埋伏,痛击蒙军,解除扬州危机!”
“好消息好消息,临安到建康的定期航船正式开通了,全程客运船票只要一贯钱啦!还可以托运大小货物,保证准时安全到达啦!”
“招工讯息,盛兴织造公司招聘大量织工绣工啦,工钱优厚,多劳多得!”
“新闻新闻,普宁坊王家娘子产下四胞胎,朝廷嘉奖三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