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雁形阵成型,又是一盏茶时间过去,圆阵一副打死都不动的样子,陈骁鲲又下令变回横阵,正好队形之后,又开始收缩正为方阵。
“呵呵,花里胡哨,累死你们这帮婢养的!”刘修礼洋洋自得。
可就在方阵列好之时,他却赫然看见方阵两翼各有两架弩车,粗大弩矢的锋锐正闪着寒光,对准了自己一方。
入他娘的腌臜混沌,陈马鱼又耍阴招!
心头一凛,刘修礼浑身寒毛直耸,“牡阵!全力冲锋!”
精锐果然是精锐,刘修礼命令刚出口,圆阵立刻变型,两三个呼吸就转成了锥形阵。
但是弩车发出的四支一枪三剑箭已经呼啸而至,交叉射入铁卫阵中,盾甲立碎,惨嚎之声络绎不绝。
刘修礼身前一个铁卫,被弩矢斜着洞穿胸口,血水爆喷,泼溅了刘修礼满头满脸。
“啊!陈马鱼你个阴险小人,老子要将你千刀万剐!跟我冲!”
此时他再也不考虑其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陈骁鲲。
面临必死之境,二十多个铁卫爆发出全部潜力,挥舞着大斧、铁锏、骨朵重锤,跟随刘修礼全力冲锋。
“御!”
守军阵中命令响起,前排长枪手立刻将枪尾往地上一顿,然后夹着枪杆往地上一坐,枪尖斜指向前。
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刀盾手也同时半跪蹲下,露出后面的弩手。
“射!”
五十多发弩箭射进冲锋中的铁卫群中,瞬间钉出了许多‘刺猬’,却仅仅有两名铁卫倒下。
随后,两支羽箭破空扎向跑在最前面的铁卫,其中一支正中铁卫面门,穿过面甲上的小孔,深深没入眼窝之中,另一支射的正是刘修礼,也是冲他面门,可他似乎察觉危险,瞬间低头,羽箭射在他光滑的兜鍪上,被弹开跳走。
射箭之人乃是常庚与夏侯戢,两人用的都是一石五斗弓力的强弓,可惜常庚那箭未能建功。
“呵呵,有点可惜哦。”夏侯戢轻笑。
虽未明言,但方才两人明显是存着较量之心。
常庚眼一缩,并未回答,将弓随手一抛,抄起一柄麻扎刀,向旁边走去,显然是想用近战一雪失败之耻。
夏侯戢一挑眉,同样丢下弓箭,拎着一柄制式短柄大斧,也闪向一旁。
短短五丈,铁卫已经冲到阵前,当先之人顶着圆盾,似乎无视尖锐的长枪。
在接触的刹那,这人身形一矮,用圆盾斜对枪头,再往上一掀,欺身撞入,手中狼牙棒狠狠砸下,击在枪兵兜鍪上。
兜鍪未碎,却挡不住重击,枪兵头部震荡,颅骨裂开,同时颈骨断开,脖子一歪瞬间了账。
这个时代的东亚战场上,无论哪一方,都有着极高的披甲率,于是近战武器基本摒弃了锋利的刀剑,而以钝器为主流。
悍勇的铁卫在解决枪兵后,一刻不停的继续往前撞,举起盾牌,迎上一名刀盾手高高扬起的斧头,用身体硬撞他的盾牌,凭着蛮力硬是将这刀盾兵及他身后的刀盾兵一起撞到。
铁卫踩着两人倒下的身体,不管他们的生死,而是毫不耽搁的继续突进。
作为领阵锋锐,他的任务就是前进,前进,再前进。
只是等他突进阵中后才发现,前面居然空无一人,容不得多想,继续前突,给身后的同袍创造空间。
奔跑四五步之后,突然脚下一绊,失去平衡后,巨大的惯性加上自身近三百斤的重量,让他狠狠扑倒在地。
刘修礼跟在这名铁卫身后,从他撞出的缺口中同样突入了阵中。
刘修礼自然也发现阵中的异常,快速打眼一扫,才看出这居然是一个空心阵,心头警铃大作。
但他也不敢停步,更别说回头,只能提高注意力躲避地上的绊马索,向阵底冲去。
由于是空心阵,区区三排兵卒完全抵挡不住重装甲士的冲击,缺口在一两个呼吸间便被撕开得越来越大,十几名铁卫全都突了进去。
但是阵中密布的绊马索又绊倒了五六个铁卫,其余的也为了躲避,冲击速度不得不减缓下来。
“夹击!”
空心阵两侧,原本射弩的兵士,手上已经换了斧头铁锤,从两边同时扑向铁卫。
无论是倒下还是在跑动中的,只要接触上,就不管不顾操着武器狠命砸上去。
铁卫也亡命反击,凭着自身重甲和盾牌的防护,硬扛砸过来的各种武器,能挡的就挡,不能挡的就任由他,一心只管挥动自己的武器,砸在对方的要害之处。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双方士卒纠缠在一起,尽是以命搏命,血腥惨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