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这样,一年几十万两银拿出来练兵的,委实是没有几个。
象江北四镇初立时,比如刘泽清这里,额兵三万,本色二十万,折色二十万。
其养兵当然不能只有三万,这几十万钱粮养了十来万人,就算有地方上补贴一部份,可刘泽清花销更多,各层将领也会克扣贪污军饷,养兵所费,也就是这么许多。
闵元启是用着和刘泽清差不多的钱粮,养着少数工匠工人,大半的银子只用来养三千五百多将士,养兵费用和刘泽清相比就是一比十的比例。
这么养法,不出精兵才怪。
说话间沈永和沈亮兄弟二人联袂而至,闵元直咧嘴一笑,说道:“沈亮这厮又要来吹他那火铳,说什么列阵而战,就是骑兵也不是火铳对手,真他娘的扯骚,我不和他在这里争,元启哥,我先走了。”
兄弟二人原本就是闲谈,倒是将闵元启原本有些郁郁不欢的心思冲谈了许多,眼看着堂弟走开,闵元启忍了再忍,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骑兵是在有机枪和坦克之后彻底退出了战场,在一战时还是有大量骑兵,但已经算不得决胜负一槌子定音的兵种了。
在拿破仑的时候,骑兵和炮兵还是决定性的兵种,也是骑兵最后的辉煌。
就算如此,真正在战场决胜负的,还是火枪兵和炮兵。
这两种兵种加起来已经足够克制骑兵,在拿皇时代,骑兵的辉煌更多是在迂回和突袭,在火器时代之前的骑兵,地位可是要高出许多。
闵元启摇头一笑,算了,还是不和这个骑兵疯子争,将来若有机会,怕是能在战场上叫闵元直亲眼看到那颠覆性的一幕。
“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
沈家兄弟二人脸上都有笑容,不同之处是沈永的笑要柔和些,这是个骨子里本份温和的良善人,一心钻在自己的工坊里,等闲没事都不出门。
沈亮就算是笑,那脸上的笑容也象是刀刻出来的。
这厮从小就有主见,能拿主意,当营兵都是自家做的主,到后来战场厮杀百战余生,又在云梯关这里从了闵元启,上阵厮杀杀伤多人,现在又是火铳百总,其实是担负着好几个百总的火铳手训练,每天不是骂人就是训人,或是打人军棍,写条、子关禁闭,时间久了威严是练出来的,脸上的笑也就少见了,就算是笑,也是比哭还难看。
“你小子真得改改。”闵元启笑骂道:“笑比哭难看,我看你将来怎么娶亲。”
沈亮听着,面无表情的道:“大人的亲还没有说好,下官断不敢有什么妄想。”
“你他娘的找补到我头上了?”闵元启笑骂一句,不理这冷硬汉子,转头对沈永道:“铠甲那边打的怎样,铁盔呢?火铳如何?”
沈亮在一旁笑道:“大兄前来,当然是有好东西给大人看。”
闵元启眼睛一亮,抓着沈永的臂膀,一迭声道:“是不是咱们自己的好东西,真的造出来了?”
沈永面露欢喜,也有些惭愧之色,说道:“实在是有愧大人,不过也算是幸不辱命。新得扎甲十三领,这是头一批出来的,底下就可以量产了,每个月应该是能产三十领到五十领左右。绵甲易制,每月百领都可以。其余铁盔可月产三百,长枪,马枪,腰刀,盾牌等物,每月从几十到过百不等。火铳,新得三十支,下个月可以产过百支……这也是大人拨给了大量学徒的原故。”
“那还耽搁什么,咱们赶紧过去看?”闵元启听着,脸上已经满是喜色了。
“还有一件事物,也是和大人启发有关……”
不管沈永说什么,闵元启已经耽搁不住,急脚往着作坊那边走了。
一旁的近卫旗队长是李俊孙,这时候从不远处踱过来,一边招呼近卫们随行跟上散开护卫,一边也是忍不住笑道:“咱们这位爷,对着这些兵器铠甲,比对着小娘还要动心。”
“谁说不是?”连沈亮都笑起来了,他跟着来,当然也是因为新火铳打造成功,也是跟着兄长过来看火器,能不能用,合不合用,当然是他这个火铳百总说了才算数。
当然了,众人也知道闵元启在火器之事上颇为内行,加上这位大人对火器之事相当上心,是以沈永都没敢叫沈亮先试,而且兄弟二人一起巴巴的赶了过来,请闵大人先去试铳。
果不其然,这边闵元启根本就不带耽搁的,一听说就往作坊跑了。
倒是真的没有看出来,闵元启对哪家小娘子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