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个攒攒典员,想起诸多办法,使所有在工地上的人们做的多便拿的多。便是那些大匠们,工钱最多,待遇最好,但前提是工期赶的快,质量也经的住考核。
这天才麻花亮,陈德和李天生等人已经在工地巡看,不停的大吼,不光是督促学徒和工匠们不要停手上的活计,也是极为关注工程的质量和进度。
铁匠铺子那边也是如此,天刚亮就有十几个铁匠开始打造兵器铁盔,沈永这个铁匠匠头更是早早起身,估计早饭也未必得吃就督促众人认真打造,二十个学徒已经开始在钻着铳管,他们都是心灵手巧的后生,就算如此,刚开始钻铳管时也是出了多次的错,梁世发路过时,还听到沈永在大声喝斥一个将铳管钻歪的学徒。
钻歪的铳管,当然就得回炉重新打造。
整个铁匠铺这里,除了炉镗,铁毡,大小铁槌,煤,炉等器物外,并无其余工具,大量的工具摆放陈列着,梁世发却是知道,闵元启想派人往南边购买镗床或钻床,但前途茫茫,根本不知道如何走法,也就只能放弃。
梁世发考虑过这事,暂且学徒还没有学会沈永的技艺,人多而技术能力不足,所需工具的需求也不那么迫切。若真的要南下,最好是从淮安坐船直下扬州,从扬州瓜州渡江,到水西门坐海船从刘家港出海。刘家港因为河道渐渐淤塞,景况大不如此前,但还是距南京最近可以出海的港口,海船和船工最多,还是有相当的海船从刘家港装货出海。
到海上后一路南下,直抵广东。
此后的行程梁世发就不太了然了,就算现在的这路线,也是当年在商行当大伙计的时候,听海商客人喝酒吹嘘知道的信息,是真是假还不敢确定,他当然不敢对闵元启提出来。
就算眼前的情形,也是令梁世发感觉无比振奋了。
一切井井有条,那些心浮气燥闻警就慌的已经走了,留下来的便是愿与整个百户共存亡的心志坚定之辈。
便是梁世发本人和他的队员也皆是如此,回想几个月前的生活,想想都是不寒而栗。若叫梁世发回到此前的生活,怕是真的生不如死。
那种吃了上顿担心下顿,还得北上应役,十个月当牛作马,磨烂后背,被人鄙夷轻视,一路上辛苦无比,甚至百个运军最少有几个会死在途中的生活,谁愿回去?
闵元启已经有言在先,就算漕运恢复,他也会交钱帮众人免役,此后第三百户的旗军再也不必北上吃苦,光是这一条,已经足够令百户里所有旗军感恩戴德,并且愿意以性命相拼了。
待接近军营区时,却没有往常惯有的响亮口号声,但旗军们也是早就起身,正如哨兵所言的那样,衣袍整齐的旗军们已经在营中列阵坐候,营中气息一片肃杀。
梁世发入营时,守备轮值的队官都是一脸激动,但仍是按条例规定,询问了口令之后才把梁世发放进来。
梁世发往里走时,闵元启等人已经看到了他,众人一并从签押房往
外走,梁世发看到闵元启大步走过来,不知怎地心中一热,赶紧先要躬身行礼。
“世发免礼。”闵元启大步迎上去,手臂一托拉起梁世发,看了一眼之后,闵元启沉声道:“看来你是在海滩泥地里爬了半夜吧?委实辛苦了,此事过后你好好休息几天,多陪陪老婆孩子。”
梁世发眼一热,一股酸涩之感使他差点落泪。
此前在泥泞里趴着不敢动,又爬来爬去之后,心中也未尝没有紧张,惶惧,害怕,甚至怨恨的各种负面情绪。
回村之后,看到眼前的各种场景原本已经是感觉值得,待听到闵元启说的这些话,梁世发更是觉得昨晚的辛苦和冒险,无论如何都是值得。
闵元启并没有刻意拉拢,说一些虚头八脑的话,休息几天,陪陪家人,这样的上官反而是叫人觉得真心关怀下属,颇有人情味的感觉。
“昨天过了午时,我等便发觉土匪三个细作从所城方向,还有咱们第三百户附近陆续返回。他们俱是面色不太好看,当时我等商量,估计是没有办法进咱们百户,在四周也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担心回去之后被责罚……”
“我等分成三组,分别从前,侧,后三个方向盯人,好在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有人盯着他们,我们也不曾离的太近,以防那几个细作有所察觉。后来到墟沟南二十余里的一处荒村,这三人依次从村口外围进入,我等小心跟随,终于发觉土匪大队……”
梁世发没有过多渲染自己等人的辛苦和危险,不过随着他的叙述,闵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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