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呈现各种色调。
万历之后官府便不太管衣袍料子和颜色了,江南士风开放,也体现在衣袍式样和颜色上,不仅有人穿蓝色绿色青色,亦有人穿红色或黄色,千奇百怪各种式样颜色俱有。
江北到山东的民风较为保守,人们多半喜欢穿蓝,也有很多地方还是喜欢穿原色,毕竟省钱省事,当时的染坊水平高低不同,染的色参次不齐,保持的时间也不一定,要想省事还是穿原色较好。
当时的传教士的书中也有记录,大明很多州府的男子俱是穿灰白色的原色衣袍,大方雅致,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令人感叹非同一般的文明。
不过那传教士可能见的都是城市居民或是生员缙绅商人阶层,若他到民间见最困苦的穷苦农人,可能记录便会大为不同。
闵元启想用原色制军袍,不过按江北这边的风俗原色穿着不太喜庆,可能费力不讨好,他只得从灌南县城那边请了印染师傅来,就近在军营这边对布匹上色印染,大明军队尚红,比如鸳鸯战袄便是染成红色,闵元启也就没必要违背传统,所有新制军袍俱是染成红色。
江北地方不够富裕,染色行当又都各有不传之秘,几个雇佣来的印染师傅都各藏手段,染色慢布匹原料不足,虽有不少妇人被召来当裁缝,十来天下来军袍才制成一半,进度也真是够慢了。
在王鸣远耳听到跑步号子的时候,四百余人的军人也刚刚跑完了五圈,各人头上都是汗气蒸腾,远
远看去这一群人头顶象是顶着云彩一般。
很多人发出赞叹声,不少青年旗军眼神里满是嫉妒和羡慕,同样是青壮男人,人家就成了一天六升精粮的精锐旗军,自己却还在外头挖地,只是报名迟来了几天,又不是王三益和李国鼎百户里的,疏远一层便没有挑上。
传闻中的下一次募兵尚不见踪影,可见的便是每天旗军们的操练。
这校场一圈便是一里多路,每早起来洗漱了先跑五圈,然后休息片刻后吃早饭,接着便是练列阵,来回的变换左右前后,不停的转身再转身,光是站立和转身姿式便是一次接一次的苦练。
再练鸳鸯阵法和小三材等诸阵,下午便练拳法,刀牌,枪法则以小队对抗形式来练。
王鸣远是不折不扣的秀才,戚继光和俞大猷的兵书也当闲书翻看过,他知道现在的练兵办法是戚继光留下来的,而闵元启似乎加了一些自己的东西,王鸣远也不太明白。
在士兵们跑操时,王鸣远神色变得相当复杂。
十来天功夫,眼前这些旗军从站队不齐整的一团散沙,现在变成了将旗转动便齐涮涮变阵的精锐之师,前后加起来这么一点时间,闵元启象是变魔术一般,将原本孱弱无用的旗军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堪称奇迹。
王三益和李国鼎等人,不止一次当众夸说闵元启的练兵之法,以这些中年武官的见解,便是本朝名将的营兵也未必强过眼前这支旗军,本朝二百年前卫所兵制就废弃不用了,虽然九边重镇的兵源多半来自当地卫所,但募兵之时其实不讲卫所,并非是军人优先,只是军镇位于九边要隘,那里原本就设立了大量卫所,并非是当地的卫所尚有用处。
就算是印染的布匹只有一半,新裁剪好的军袍也是相当的夺人眼目,甚至是令人羡慕了。
王鸣远自己也就穿着一身普通长衫,头戴方巾,这身衣袍象征意味极强,不管是在百户村落或是所城,遇到的不管是旗军还是军官,均要客客气气的向王鸣远长揖叉手,秀才相公代表的身份地位,便是百户官都差的远了。
而此时受训的旗军们却是更加出彩夺目了。他们的军袍染成了深红色,下摆很短,有点象曳撒,只是两边分开,袍角缩短,窄袍窄袖,腰束鞓带,训练时头上戴纯黑色的软帽,裁剪的相当简单,有点儿象折上巾,若不训练,则统一带范阳笠,看起来也相当利落。
不得不说一色的衣袍相当漂亮,特别是新制军袍,裁剪俱用统一标尺,样式相同,染色漂亮,穿在单个的旗军身上都很漂亮夺目,更何况二百余人穿着,那便更是漂亮的耀眼了。
除了赤红军袍之外,每个旗军尚有两身作训服,上下午俱是要苦训,有时候还会夜里加训,一般是训练紧急集合或在营区防御夜袭来敌,每次训练免不得摸爬滚打,训练服便不是箭袍模样,上身短袍下身裤子,便于分开浆洗,也没有印染,几天功夫便由几百妇人裁剪制成了近千套,每人两身作训服早就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