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拂柳浅行款款,面带微笑的打着招呼,
“早知大夫人会带着长亭和梦珠过来,我就不必自己坐着马车来了,凑在一起多几个说话的姐妹,岂不更热闹?”
阳拂柳还不忘微笑的看向长亭。
长亭静默不语,阳拂柳前几天才冤枉自己抽了她一鞭子,这么快又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看来又是想到了什么新的毒辣招数陷害她。
钱碧瑶皮笑肉不笑的拉起长亭的手走过去,轻声道,
“长亭素来不喜热闹,我还想着让她自己挑选呢。”
长亭眼神冰冷如霜,让她自己挑选?是不是一定要红配绿的选一套穿在身上,钱碧瑶才满意?
这么巧阳拂柳也来了,不就是等着一会看她出丑吗?
郦梦珠越过长亭,招呼丫鬟为阳拂柳撑着伞遮挡阳光。
“拂柳姐姐,你知道吗?有人可跟我们不一样,不能经常来‘十里锦’,这里我们熟门熟路的,闭着眼也知道怎么走,有些人可就连这里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这话是说给长亭听的,她如何听不出来?
是啊,她七岁之前都在宫里受罪,被国师那个老匹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七岁之后回来郦家不过几个月,母亲就去世了。凌家上下悲痛不已,郦家又觉得晦气丧门,还有谁会记得她这个郦家三小姐是不是冷了饿了?
长亭理了理衣袖,冷淡出声,
“我是不知道这里的大门朝哪儿开!可我知道自己眼下究竟有没有朱砂痣!”
阳拂柳一怔,笑容止住,轻叹口气,甚是惋惜的眼神看着长亭,
“长亭妹妹,虽说我只比你大半个时辰,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有你这么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妹妹。十四年前,国师的狠毒,母亲的自私,最终你我都是受害者,我知道你在宫里吃了很多苦,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可我……我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我的心也不好过,我亲自举证自己的母亲,若不是大哥明事理站在我这边,只怕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可是你还有祖父,有父亲,有大夫人和众多的兄弟姐妹,我就只有一个哥哥了。”
阳拂柳说着,面带凄苦委屈。
郦梦珠自认找到机会教训郦长亭了,当即走到她面前指手画脚起来,
“郦长亭!你从七年前回到郦家,再到如今,你有哪一件事情是让爹爹和祖父满意了?你做过一件为郦家长脸的事情吗?你就只会做出让郦家丢人现眼的事情!除了骑马调戏街上少年,就是去琼玉楼找小官喝酒胡闹!即便十四年前你没进宫,你也是现在这副放浪形骸的样子!永远连拂柳姐姐一丁点都比不上!”
郦梦珠这番说辞何等耳熟。还是上一世,京都热闹繁华的长安街上,才被阳拂柳冤枉了的长亭,正巧与阳拂柳的马车狭路相逢,那时单纯急躁的郦长亭当即跳下马车,愣是将比自己高的阳拂柳从马车上拽了下来,一顿拉扯叫骂,引来整条长安街的关注。
自此,郦家三小姐郦长亭除了是当街调戏俊美少年的浪荡女,更是成了比市井泼妇还要粗俗野蛮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