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龙组长拨的是001,那是董主任的内线号……
龙组长打完电话还是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似乎十分不能理解地冲洪茗道:“我就不明白了,都他妈折腾三天还说老子指数高,指数高我能这么正常地站在这里?!早给它把脑袋掀了!”
齐辰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指数高?”
“啊,一个比较复杂的指数,不太好解释……”洪茗想了想冲齐辰道,“简单一点说的话,差不多可以理解为指数越低越温顺,不容易出现伤人的情况吧。”
齐辰:“……”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龙组长一眼,突然不知道是该吐槽“温顺”这个形容词呢,还是该吐槽他先前“正常地站在这里”那句话……
“瞄什么瞄?”龙组长爆发完,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翘着长腿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凉凉地白了齐辰一眼:“哟!早上脸上还刷着大字报呢,现在来精神了?”
齐辰一脸无辜:“什么大字报?”
龙组长“呵呵”冷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脸:“左边写着‘本大爷今日不爽’,右边写着‘有屁放没屁滚’!”
齐辰:“……”你真的是在说我不是在形容你自己?
当然,他绝对没有在老虎要吃人的时候摸老虎屁股的手欠喜好,于是也没跟龙组长计较躺着中枪的事情,径自默默回头看自己的新闻去了。
这次的新闻不是标题党,而是真的抓住了盗窃者。说是警方对监视器截图做了点技术处理,得到了一些信息后,很快便锁定了几个嫌疑人,最终确定是博物馆内部工作人员秦某盗走了那只镶金白玉镯,并于今天上午将其抓获。
看到新闻上附着的照片时,齐辰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虽然他昨天的猜测没有客观根据,但是事实证明直觉还是很准的——那照片上盗窃者虽然脸部被打了马赛克,但是还是有些秦姐的影子。
只是新闻上说,当时秦姐被抓的时候,她正在去往嘉阳区文昌街的路上,看起来神智有些不大清醒,嘴里嘀嘀咕咕地一直在说“找他”“有人跟我说……我要、要找到他”之类含糊不清的话。而且秦姐虽然被抓了,但是被她盗走的那只玉镯却没了踪影,警方搜遍了秦姐的住处也没能找到,具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文昌街……不就是楼下这条街?
看着新闻最后几句,齐辰正有些好奇地犯着嘀咕,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用手指戳了两下。
齐辰:“……”
能从后面戳他后脑勺的人,毫无疑问,只有那一个……
齐辰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把龙组长还悬在那儿的手指拍开:“什么事?”
龙组长把自己的杯子递给齐辰:“你不是要喝水?顺便帮我接一杯,c机3号水。”
齐辰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要喝水了?”
龙组长一脸理直气壮:“我进门的时候,你一只手正抓着杯柄,我刚才看了一眼,你那杯子是空的。”
“……”齐辰沉默两秒,没好气地把杯子接过来,而后端起自己的水杯便出了门,留下龙组长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继续翘着他的二郎腿。
傍晚五点半,广和公司众员工一如既往地准时下了班。齐辰这次没像昨晚那样回宿舍自己煮东西吃,而是抓着手机打着伞出了公司院门。
街对面一辆小型suv停在那里,在齐辰出来后按了一下喇叭,接着车窗摇开,徐良从车里探头冲齐辰招了招手:“这边!”
这货在彻底清醒后,大概看到了自己拨出去的电话和发出去的坑爹短信,今天特地来接齐辰出去吃饭,权当请罪。
“你哪来的车?”齐辰抖了抖伞上的雪,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有些好奇地问道。
“噢,跟同事借的,主要那吃饭的地方有点远,下雪天的,等车太冷了。”徐良看了眼后视镜,边说边打着方向盘,将车掉了个头,开上了街。
齐辰抽了抽嘴角:“远就换一家啊,那家格外好吃?”
“上次公司聚餐去过,那店虽然位置偏,但是生意可够火爆的,好多人特地开车赶过去吃。”徐良笑道。
齐辰嗤笑一声:“你转性了么,居然也会去凑这种热闹,以前不还整天嚷嚷着宁可少吃一顿饭,绝不多走一米路么?”
他原本以为徐良所谓的有点远,也就是开车半个来小时的样子,谁知这都开了一个小时了,徐良依旧没有要停的样子。
“怎么这么远,这都六点四十五了……”齐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顺口吐槽道:“八点之前咱能吃上吗?”
徐良笑了一声:“差不多吧,所以要借车嘛。”
“这都到郊区了,什么店啊,开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吃完再回市里不得半夜了?”齐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窗玻璃上的水汽,朝外头看了看。
入眼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和稀稀拉拉的林子,影影幢幢地笼在渐浓的夜色里,偶尔有几豆昏黄的灯火点缀在田林中,倒显得更加孤荒,不知怎么的,看得齐辰心里也跟着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