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博取神君的信任,要对神君,对修真界行什么恶事。
蓝雪风太了解自己的师尊,也太了解那些正派宗门,恐怕这会儿除了影月仙宗,大家心里都会有这样的猜测。
蓝雪风压抑道:“师尊,玉师妹跟魔尊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曾在赤霄海秘境里遇见过魔,当时温伏渊也在,他要真是今日在蜀山出现的魔尊,那也只可能是他在欺辱玉师妹,玉师妹绝不可能与他有任何勾连,她是无辜的。”
自己的话可能不够分量,所以哪怕觉得屈辱,蓝雪风也拉出了情敌。
“琼华神君乃上古神祇,玉师妹要真是图谋不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师尊多虑了。”
灵越道长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其他人也是。
他们现在的思路就如姬无弦料想的那样,只要不出事,一切都好说,一旦出了事,他们都会下意识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唯一不会这么做的,可能就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尹如烟。
尹如烟是和姬无弦一起离开的,两人并肩而行,她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如果对手是神君的话,你输了也情有可原。”
姬无弦沉默不语,尹如烟继续道:“我安慰完了徒弟又要安慰你,其实挺烦的,你这人之前真是一点迹象都没有,以前还撮合我们朝雨和玉师侄呢,要不是今日看你这副鬼样子,我都不会想到你竟然对自己亲自带大的弟子……”
“够了,别再说了。”姬无弦蹙眉道,“闲了就好好去教养弟子,管好他们的嘴不要让他们乱说话,别来烦我。”
“那不是你先烦的我吗?你当我爱管你?”尹如烟翻了个白眼,“反正你是没机会的,别想了,神君是我们影月仙宗世代供奉的,他要的就是我们要的,你若敢抢,我立刻与你反目。”
姬无弦瞥了她一眼,甩袖子走了。
尹如烟轻哼一声,朝着他的背影又翻了个白眼,也回仙宗客院去了。
他有句话没说错,她是该好好管教一下弟子了,尤其是月长歌。
清风崖上风平浪静,外面怎样的议论纷纷都吵不到姬玉。
姬玉侧躺在寒玉床上安睡,陆清嘉守在一边,白衣散乱,长发落肩,微风拂动他额前两侧的发丝,为他清冷又华贵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迷蒙的美感。
姬玉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笑意,陆清嘉静静看着,觉得时间就停留在此刻也未尝不可。
可他转而又想到自己的使命,想到还活着的温令仪和晏停云,想到那些要用来给他们陪葬的人族,他慢慢转开脸,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不久姬玉就醒了,她没在房里找到他,便穿上绣鞋推门出了房间。
缎面绣鞋走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她的气息陆清嘉也熟悉了,下意识不防备,所以在姬玉靠近他时,他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陆清嘉这会儿正和明光真仙说话,两人通过水镜交谈着——
“令仪君已神魂回归,只是受了重创,如今还在疗伤,闭门不出,也不曾上朝。”
仙帝也是帝,自然也是要上朝的,温令仪已罢朝数日了。
“还有呢?”陆清嘉心不在焉地问。
“上仙们都在想法子为他疗愈神魂上的伤,除此之外,小仙还得知他们不打算咽下这口气,要派人下界谋划神君,神君近日要小心些才好。”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陆清嘉拂开面前的轻纱,对水镜里的明光真仙道,“那条半龙被我伤了神魂,正是虚弱的时候,身怀他龙骨的丫头正拜在我座下,或许可以拿那根龙骨做点文章……”
他话说到这猛地回过头,姬玉被他尖锐的目光和扑面而来的杀意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
看见是她,陆清嘉立刻收了水镜,一扫方才的冰冷杀意,靠近她说:“你醒了?”
姬玉动了动嘴唇,问话到了嘴边,却不能说,只能:“嗯。”
陆清嘉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也对自己失于防备感到烦闷,但他没将这些情绪加注在她身上。
他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感觉好些了么?等你好了,我便替你拔蛊。”
姬玉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心底有些惧意。
可她觉得自己不该怕他,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怕,这段感情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阖了阖眼,鼓起勇气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神魂,什么龙骨,你见过令仪君了?还伤了他的神魂?”
她听见了不少。
但好在他反应快,没说什么重点。
他挑了能告诉她的说:“温伏渊便是他的傀儡,我已将他打回九重天,之前在秘境里是我小看了他。”
他看了一眼姬玉,没多想就问了句:“你离开秘境时曾跟我提过温伏渊或许就是他,你如此判断,只是因为秘境出口的气息和他身上相似吗?”
他问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问完了就觉得似乎不太好。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还在怀疑她,怀疑她可能早就知道什么,或许是在那“梦”里,或许是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总之就好像是在怀疑她隐瞒了什么。
陆清嘉观察姬玉,果然见她脸色不太好。
她垂在身侧的手抓着裙摆,回望着他说:“当然是这样,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陆清嘉低低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是啊,他可能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姬玉确实只是因为气息相近才那般猜测,陆清嘉自负于自身实力,一口否决之后,她也没再那么想了。
后来温伏渊……或者说令仪君,还来扮可怜试图解释,现在人设崩塌,她自己还有点没缓过神来,陆清嘉这么一问,她难免会想到她确实知道不少这件事。
知道但是不能说,只能装作不知道,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暴露。
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纸永远包不住火。
姬玉想到这,就忍不住想把事情挑明:“你要用龙骨做什么?之前就想问了,你和令仪君到底有什么过去,你们如此憎恶对方,势不两立,是为了什么?”
陆清嘉沉默不语,姬玉继续道:“不想让我知道吗?怕我泄露?还是你依然不能全然相信我?”
“我没不信你。”
陆清嘉直接抱住了她,将她的脸按在怀里,不准她再说下去。
“等你好了我便告诉你,好不好?”
姬玉在他怀里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是真的很想立刻名正言顺知道一切,这样之后就更踏实一点,不必再担心被发现蛛丝马迹后没法子解释。
他如果能都告诉她,也会让她更能体会到他真心的接纳,让她相信自己也是很重要的。
他只是喜欢她是不够的,他必须真心接纳她,他们才能走到最后。
姬玉也不想逼得他太急,给他太多压力,他既然给了具体时间,她便也应了。
“好。”她闷闷道,“那你到时一定要告诉我。”
陆清嘉给的承诺是:“一定。”
这日傍晚,陆清嘉为姬玉拔蛊。
他一点点褪去她的衣衫,看着她白皙圆润的肩头,漂亮的锁骨,还有锁骨下诃子里藏着的绵延起伏,眼神有些幽暗。
他阖了阖眼,转开视线望向别处,手按在她后腰,一点点轻抚,平复她紧张的情绪。
“不会很疼。”陆清嘉说,“我会很快的。”
姬玉闻言微微垂眸,轻声道:“那你一定要快点。”
陆清嘉看着她,她垂首低眸的样子美极了,如花树堆雪,清荷初放,昳丽又脱俗。
他缓缓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她被动地跟着他抬头,他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双眸里倒映的自己,她的眼睛最好看,明媚妖娆,春水流转,脉脉含情。
他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痒,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
姬玉乖顺地被他亲眼睛,她睫毛颤了颤,与他温热的唇轻轻触碰,带起他唇与身的酥意。
“……别引诱我。”
他换做与她额头相抵,喃喃道:“我现在没办法要你。”
姬玉噎了噎无奈道:“好哥哥,我只是眨了眨眼,没引诱你。”
本来“好哥哥”只是个调笑的称呼,可好像还有点奇妙的化学反应。
陆清嘉后撤了些许,捧起她的脸问:“你唤我什么?”
姬玉呼吸乱了些,偏开头道:“你还要不要拔蛊了?”
“你先回答我。”
陆清嘉扭过她的脸,非要她看他。
姬玉嗓子发痒,半晌才小声道:“叫你哥哥呀,我才一百多岁,你都五万多岁了,我叫你祖宗都可以的。”
陆清嘉不知何意地笑了一声,眼角有些迷人的绯红。
他漫声说:“我虽五万多岁,但在凤凰中,只涅槃过一次的五万岁凤凰,只算刚刚成年。”
姬玉:“……”
“而人族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了。”
他好像很高兴,笑得很开心,因为笑得随意而热烈,坐姿变得有些不雅观,领口扯开了一些。
白缎锦衣里是好几层繁复的里衣,雪色的里衣包裹着他胸膛薄而细腻的肌肉,那起伏的弧度所具备的魅力,丝毫不亚于姬玉的胸。
姬玉忙捂住眼睛道:“你还要不要拔蛊了,你再不拔我可就忍不住要做别的了。”
陆清嘉闻言缓缓敛了笑意。
想到她体内的魔蛊,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他缄默下来,坐正身子。
姬玉放下手时就看到他略显沉郁的神色,她想问怎么了,但陆清嘉没给她机会。
他突然动了手,姬玉一疼,但因为他下手突然,她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惧。
她忍耐着,极力克制,他这次没骗人,拔蛊的确没那么疼,就是这过程好像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她没看到什么黑漆漆的东西从体内出来。
只看到黑漆漆的东西顺着两人手臂内侧的经脉调换了位置。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没心思要他兑现之前“等她好了便告诉她”的承诺了。
他状态很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姬玉担心地扶住他,“拔除我体内的魔蛊,怎么会让你变成这样?”她揽着他的肩,看他闪躲的眼睛,“陆清嘉,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拔除魔蛊的?”
陆清嘉望向姬玉的眼睛,他其实没有很难受,他太习惯魔蛊在体内的感觉了,如今的他也不是从前的幼鸟了,他暂时可以很好地压制它。
但他不想让她觉得他什么事都没有。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为她做了什么,他从来都不伟大,他很斤斤计较,他为她做了三分,就要她还他五分。
他就是要让她愧疚,要让她心疼,让她不忍追问他承诺过会告诉她的事。
“你真想知道我是怎么拔除魔蛊的?”陆清嘉掩去眼底的晦暗,再抬眸时神色凄然,“我把它弄到了我身上。”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有种病态的畅快,“我说了不会让你再疼,我做到了,有没有很感动,是不是更心悦于我了?”
他双眸定定凝着她,脆弱敏感的模样带着些神经质。
姬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看她这样越发畅快了,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险些窒息的时候一字一顿道:“我为你如此,你一定要好好对我,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
姬玉被他抱着,极力调整呼吸。
陆清嘉低声自语般道:“若有一日你负了我,要离开我,我一定……”
姬玉缺氧到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所以后面的话只有陆清嘉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
他说:“我一定将你关起来,打断你的腿,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什么都做不了,哪儿都不能去,日日只能看着我,永远都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