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慢慢的皓祥和皓祯长大了,也要念书了,自己忙着打压皓祥母子,久了久了,也就把孩子给忘了。
等到自己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时,秦嬷嬷却告诉自己,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天涯海角,恐怕这辈子她们母子都没有再见之日了!
“再续母女情,但凭梅花烙!”雪如喃喃的念叨着,那枚梅花簪,早在得知女儿不知所踪的时候,就被雪如丢掉,生怕自己睹物思人。
这个时候,秦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神色十分紧张。雪如回过神来,连忙低声喝问道:“发生了什么,嬷嬷怎么这副见了鬼的样子?”
秦嬷嬷咽了咽口水,颤声回道:“福晋!那个…那个云娃身上也有个梅花烙印!”
“什么?”雪如猛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不可能啊,年龄不对。嬷嬷,咱们可不能草木皆兵,自乱了阵脚!”
秦嬷嬷一下就跪了下来,拼命磕头道:“福晋恕罪!其实当年,那个孩子被都统夫人送给了一对夫妻,福晋您不是经常让奴才去打听吗?那孩子五岁之后,您就没再打听过她的消息,奴才也就没去问!后来皓祯少爷十四五岁的时候,您又让奴才去打听了一次,谁知道那户人家的邻居告诉奴才,早在几年前,那户人家着了火,一家人都不见了踪影!奴才怕您伤心,就告诉您说她们家搬回山东老家去了!”
雪如闻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只听秦嬷嬷接着说道:“刚才,奴才仔细打量了云娃姑娘身上的梅花烙印,位置形状都是没错的!算算年龄,正好是那户人家失火那天出生的,云娃姑娘自己也说那个胎记是从小就有的!”
“这么说,云娃是四格格的转世?”雪如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这…这可信吗?秦嬷嬷!”
秦嬷嬷生怕雪如责怪自己失职,便极力鼓吹道:“老奴看的真真的!那胎记跟当年的烙印一模一样,日子也对的上,云娃姑娘有可能就是四格格的转世,回来寻找她的额娘来了啊!”
雪如怔怔的看着秦嬷嬷,忽然扑进秦嬷嬷的怀里撕心裂肺的痛苦起来:“我苦命的孩子…我是多么狠心的娘呀!她来找我了!她不怪我,不怪我吗?”
其实,是云娃说了谎。她身上的烙印分明是李葵指使秋琳在她身上烙,用来混淆视听的。可是云娃有云娃的小心思:一则,被太后和皇后责罚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说不定会让雪如看清自己;再则,秦嬷嬷原本对自己只是恭敬有加亲热不足,可是看到那个烙印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梅花烙的秘密,可是她明白,要想在府里生活的好,就必须巴结好福晋和她的心腹秦嬷嬷。所以,在秦嬷嬷询问她身上梅花印记的时候,她随口就说,是从小儿来的胎记。
云娃这一注,算是押对了。
在新月没嫁入府里之前,她俨然是王府里的“二主子”。有什么漂亮的珠宝,衣裳,福晋总会第一个拿给自己,还允许她叫自己额娘。比之前的香绮姨太来,她云娃可要风光的多!
云娃带着得意入住了王府,于是新月“这一国”的人,只有她自己了。那天晚上之后,太后就下令,严禁新月踏出延禧宫一步,否则的话,伺候的人统统处死!
宁嬷嬷和伺候的人因为失察被打的只剩了半条命,而罪魁祸首新月却安然无恙。于是大家心里都存了一丝怨气,在新月的衣食住行上并不敢做什么手脚,只是新月不管对她们说什么,得到的都是“回格格的话,奴才不知道”、“格格恕罪,奴才不清楚”之类的。
在这样的孤立和软禁下,新月感到了深深地孤独和痛苦。她常常对着窗外的弯月默默流泪,拿起努达海之前送给她的笛子来回抚摸。甚至,有的时候她突发奇想,要拿着笛子吹一曲荆州小调——当然,那笛音不堪入耳的很,平白的扰人清梦。每当这个时候,魏嫔便气的破口大骂,连带着伺候新月的人也倒了霉。
大家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这个格格早点死了才清静。
莲珠到底是存了一丝姐妹情谊,也曾求了太后的恩典,来看望新月。可是迎接她的只有新月梦幻的眼神和大逆不道的言论。莲珠也劝过,也骂过,可是新月依旧我行我素。慢慢的,莲珠的心也冷了,安安心心的伺候太后,偶尔带着克善和归宁的乌那西等人品品茶讲讲笑话,再也不去过问新月的事情了。横竖新月被指了一个不错的婚事,以后是福是祸,都要看她的命了!
“五姐姐~你和姐夫和离吧~没有你的日子人家好寂寞哟~”十三阿哥腻歪在乌那西的身边不肯离开,十二阿哥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乌那西笑嘻嘻的:“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小十三,你不怕福隆安揍你啊?”
十三阿哥谄媚而又狗腿的冲乌那西笑笑,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十二阿哥扯住了耳朵。十二阿哥对着他的耳朵咆哮道:“魂淡,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跟容嬷嬷学那些不靠谱的话好不好!什么叫没有你的日子好寂寞!”
“小十三的意思,是没有了五姐姐和他搭档欺负人,独孤求败的感觉很寂寞——归根究底,还是十二弟你想歪了。”十一阿哥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上下打量,难得分了一点注意力声援自己的大金主小十三。
十三立刻眼巴巴的看向十一阿哥:“十一哥,你真好!我晚上让容嬷嬷给你做你最爱的小甜饼!啊,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这样不会让你满足的——你是不是喜欢我房里的那个翡翠白菜?我晚上就亲自给您送去!”
“一个败家子,一个守财奴!”乌那西从鼻子里哼出起来,又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十二阿哥,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的十二阿哥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乌那西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这么欺负小十三的啊…啧啧,笑面虎欺负小绵羊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得意有成就感啊?”
十二阿哥干笑了两声,掩饰道:“哪有啊,我是关心小十三,怕他跟容嬷嬷学坏嘛…不不不,我不是说容嬷嬷不好,可是十三毕竟是男孩子….啊我…我去帮七阿哥给克善辅导功课!先走一步!”说着,十二阿哥就一溜烟的跑了。
十三阿哥得意的笑了笑,狗腿的溜到乌那西的身边,把她捶背揉肩:“十二哥的克星,除了女魔头,就属五姐姐你啦,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五姐姐,我最崇拜你了!”
“少狗腿,谁不知道你最崇拜能给你做各种糕点的容嬷嬷?”乌那西捏着十三阿哥的鼻子,笑嘻嘻的问:“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看到小十三哭的样子了…有八卦要不要听?”
“要!”十三答得干脆,十一阿哥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李葵有些好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鬼鬼崇崇遮遮掩掩的十三阿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这么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话便说,痛快些!”
十三阿哥东张西望一番,冲着李葵招招手:“五姐姐宫外新八卦,附耳过来!”
李葵一眼弯下腰,十三阿哥便如此这般的嘀嘀咕咕一番。
“喔,这样啊。”李葵摸摸下巴,原来,现在硕王府又闹了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