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自怨自艾才是。”
“银窈纵然可恶,可我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一切的祸首。所以我决定,今日与你们见面以后,我将入百越神殿,终生不出,为百越的百姓祈愿安康。”玉瑶坚定的说。
我与伯珩劝了一会发现玉瑶心意已决,皆赞叹玉瑶的舍身取义,百越有她的保护,应当是会日渐恢复元气。
“可是,祭司若与银氏一同长大,那今年应也不过三十多。怎么样貌却差别如此之大?”伯珩突然的问。
我有些担忧玉瑶会不会介意这样唐突的问题,刚想制止伯珩。玉瑶一脸淡然的回答我无妨,抚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
“我也曾是百越俏丽的姑娘,可这世间没有自己得到万分好处,却一点代价都不付出的道理。银窈那一刀其实是贯穿了动脉,是致命的。我既要扭转保命,就要忍受反噬的代价。”
玉瑶拿起一面支离破碎的镜子,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脸。
“活下去的代价,就是失去令人艳羡的容貌。”
我在心里不由得感叹玉瑶的内心坚强,女子失去美丽的容颜,怕是常人都会难以接受。
“对了,我还未问王妃为何会知晓银窈的事呢,王妃可方便说说?”玉瑶的话锋一转,我便将出发前良夫人提前告知我的话悉数转达。
玉瑶的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起来,“良夫人···是银欢吧?”
我微微一愣,才想起我似乎一直都不知道各个夫人的闺名。在世人的眼里,她们的名字其实并不重要,都是高高挂在庙宇之上的一个称谓罢了。
倒是伯珩先开口承认了,原来银欢就是良夫人的闺名。
玉瑶鼻子里轻哼一声,小声的说了一句她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我听得不真切,回问了一句什么。玉瑶起身说无事,就要送我们下山。
我和伯珩看玉瑶已有逐客之意,就也起身告别了。
从玉瑶的小屋看出去,可以看到百越连绵的山脉,和百越宫遥遥相望。玉瑶嘱咐我们山路湿滑,还请小心。
在我们转身离去时,玉瑶叫住了我。
“王妃,这世间的许多事情其实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所看到的,也有可能并不是真的。万事变化莫测,似是而非。银窈不一定是真的银窈,我也不一定。”
我听得一头雾水,想上前询问。
玉瑶将手一摆,四周突然升起浓雾将玉瑶和小屋包围住。短短半分钟,就看不到玉瑶的身影。
“王妃切记,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因果循环,即是人生。万事从心而为,如果有缘,你我还会再会,珍重。”玉瑶的声音似从天边飘来,我迷茫的环顾,却什么都看不到。
身后的伯珩牵起我的手,轻声说想什么呢,走吧。
下山的路比上山还要难走,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我一不留神就滑了一跤,直直的滑下了小土坡。伯珩连忙怪自己没牵好我,我却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只怕是裙子都脏了。
突然身体悬空,伯珩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我如此的贴近伯珩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我连忙挣扎想要下来。头顶传来伯珩低沉的声音叫我莫动,我只得乖乖的抓紧他的肩膀。
回到队伍,伯珩将我抱回马车,吩咐稚红给我换衣服。稚红嫌弃的看着我换下的泥裙子,笑话我那么大的人了还摔屁股墩。
换回便装后,我又骑回我的小白马。和伯珩并排而行,慢悠悠的行走在青山之间。
我回想这临走前玉瑶对我说的一番话,不明白玉瑶的话是要对我表达什么。只能默默小声重复玉瑶的话:“银窈不一定是银窈···因既是果···”
伯珩伸手又摸了摸我的头,我回过神来看着他。“夫人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下山前玉瑶对我说的话。”我答道。
伯珩一脸雾水的看着我,“玉瑶下山前有对夫人说话吗,她连屋子都没出啊。”
伯珩的话给我吓得一身冷汗,明明玉瑶跟我说了那么多,而且站在屋外,怎么伯珩却看不到。还是说,那是玉瑶故意的,只让我听到。
伯珩看着我脸色都白了,连忙拍拍我的背说兴许是下山有瘴气,我出现幻觉了。
我随口敷衍了伯珩几句,就继续默默回想。首先肯定不是幻觉,玉瑶说的话,定是在暗示我什么。
银窈···银欢,孪生的姐妹连父母都难以分辨。性格迥异,但是性格是可以装出来的。银窈不一定是银窈,那么银欢一定就是银欢吗。
我似是豁然开朗,回想起我们这一路获取信息大多都是从良夫人处得知。可谁又知道,良夫人说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良夫人说银窈跋扈,不愿嫁给帝渊。但如果事实是,一个以尊贵为代价留在了百越,一个以自由为代价嫁去了燕岐。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觉得荒唐不以,摇头笑笑。
伯珩好奇的问我怎么了,我只说人生无常,有太多的未知数了,我们且好好把握当下吧。下一程就是陵阳了,我甚是期待。
说罢就策马前行,伯珩也紧跟着我。
竹叶上趴着一只黑色的甲虫,默默的看着我们一行人出了百越边境,就隐入山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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