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董其然心里是没有多少害怕的,她敢笃定,那些药粉,是绝对不会有人能查出来的。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进了房间,见上首老夫人是一脸严肃,下面黎夫人转过头看她的眼神则是带着几分恼恨。董其然也不在意,上前行礼,笑着问道:“本想着一会儿过来给祖母请安的,没想到祖母先让人叫我过来,看来我和祖母,倒是心有灵犀啊。”
老夫人之前面色严肃,这会儿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你倒是个会说的,既然咱们俩心有灵犀,你要不要搬过来陪着祖母住一段时间。”
董其然做出为难的样子来:“我倒是想过来伺候祖母呢,怕祖母觉得我烦人,万一没能讨好了祖母,反而让祖母厌烦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这样机灵,我定时只有欢喜的,不会有厌烦的。”老夫人笑哈哈的说道,笑完了又对董其然挤眉弄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搬过来陪我住的,毕竟,我还想抱大胖孙子呢。”
董其然瞬间脸红,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了。祖孙俩闲聊了一会儿,老夫人才说了黎夫人的事情:“你婆婆说是你故意在她身上洒了什么药粉,才让她脸上长疙瘩的,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
董其然眨眨眼,脸上露出些吃惊的神色:“我想知道,是什么药粉,竟然如此有用,改天我也配置一些,放在身上,好防身用,谁若是再敢半路挟持我,我定会兜头洒她一脸这个药粉的。”
老夫人忍不住笑,旁边黎夫人则指皱了皱眉头,老夫人这样子,明摆着是更偏心董其然的。这么半天了,竟是半点儿也没问证据的事情。她心里有气,看董其然也不顺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董其然侧头看她:“不知道夫人说的证据,是什么样的呢?能否让我也看看?”
黎夫人面上带了几分冷笑:“我已经找大夫看过来,我脸上的那些个疙瘩,并非是无缘无故长出来的,而是沾染了药粉。事发的那天,也你接触过我,再加上咱们府上,也你有这个本事,不是你动的手脚,又是谁动的?”
“所以,夫人是凭借猜测?”董其然一脸疑惑:“这能判断我的罪了?”顿了顿,又一拍手:“还有那位太医的话,不知道夫人是请的哪一位太医?不如重新请来,听他仔细说说这事儿?”
黎夫人有些恼恨,原以为董其然是那种没见识的小丫鬟,整天接触的都是些下层的贱民,自己这样诈她一下,定是能诈出来一些破绽的,没想到她倒是稳得住。
但黎夫人也不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伸手从自己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放在了桌子上:“老夫人请看,这是我找到的证据,这个荷包,是其然自己做的,老夫人也应当能看出来这针线是谁的。”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点头:“是其然的没错。”
“这里面装着的,是其然用来害我的药粉。”黎夫人一脸痛恨惋惜:“若她不是医者,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还只当她是不懂事儿,可她偏偏是个医者,当医者不应该是怜悯人命,救死扶伤的吗?她这样做,简直是……”
黎夫人难掩脸上失望:“根本不是懂不懂事儿的事情了,是人品问题。”
董其然眨眨眼:“夫人,这荷包是从哪儿来的?”
黎夫人停顿了一下,抿唇说道:“有人在路上捡到的,见里面装着的是药粉,不敢私自处置,给我送过来了。”
董其然笑着继续问:“是在哪条路上捡的呢?夫人也知道,我每天能去的地方,也那么几个,祖母的院子,石榴院,以及药铺,我身边是随时跟着有人的,荷包这么大的东西,掉了都没人知道,这也实在是……那些丫鬟们的眼神也实在是太不好用了。”
“确实是在路上捡到的,里面装着药粉,我已经找太医看过了,这种东西,稍微用上那么一点儿,让人脸上长满了疙瘩,实在是狠毒至极。咱们府上,也你会配置这些药粉,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黎夫人皱眉说道,董其然瞪大眼睛:“谁说咱们府上我会弄这些药粉,旭昌之前不还中~毒了吗?这府里,若是没有会用药的人,旭昌身上的毒,是从哪儿来的?”
大约是没想到董其然会突然说起来这事儿,黎夫人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还是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黎夫人才回过神:“旭昌中毒的事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是早已经查清楚,是他身边的小厮恨他行事张狂,连累那小厮的兄长坠马死了,所以才会出手报仇的吗?”
“一个小厮,也能弄来朝廷三令五申严禁私人购买的毒~药,有这本事,他还来当小厮,也实在是太忠心了点儿。”说完拍了拍额头:“也不能说他忠心,否则,不会给主子下药了。说起来也奇怪,当年旭昌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吧?他身边的小厮,尤其是贴身的,居然用的不是家生子吗?若是家生子,那小厮除了兄长再没别的亲人了吗?”
这是家丑,老夫人当年既然已经压下去了,现在哪怕是黎旭昌想要翻旧账,也除非是手里有证据,否则老夫人不会允许别人再提起的,这会儿见董其然占了上风,几摆摆手说道:“旧年陈事,不用再提。”
“其然,这既然是你的荷包,这里面的药粉,你可有什么印象?这荷包,你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老夫人重新将话题绕了回来,董其然沉思了一下才说道:“这荷包大约是两三天前丢的,我问了身边的丫鬟,说是忽然不见的,毕竟是我亲自做的,我也怕被人拿去做了什么,和世子爷说了一声。”
董其然眨眨眼,这种东西,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顶多是知道了,记着有个荷包丢了是了。
“忽然丢的?”老夫人微微挑眉,董其然点头:“是,头一天还在身上系着,晚上丫鬟帮忙收起来了,第二天一早不见了,我那院子里,几个大丫鬟都知道这事儿。”
“也不知道这荷包,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出现在半路上了。对了,夫人有没有问问,是什么时候捡到的这荷包呢?”董其然笑着看黎夫人,黎夫人抿抿唇,深觉得自己之前的一步走错了,不该说荷包是捡回来的。
“我也没问。”黎夫人摇头,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眼看这这一局已经被董其然给掰回去了,避重轻,又说起自己脸上长疙瘩的事情:“无缘无故的,我当天也没有吃什么发物,这又不是春天,到处有花粉柳絮杨絮什么的,怎么会忽然长了疙瘩呢?这事儿,必定是有蹊跷的。”
董其然深以为然,跟着点头:“是啊,肯定有蹊跷,要不然,这么点儿事情,又不伤筋动骨的,夫人怎么死拽着不放了呢?我瞧着夫人这两天的脸色,可是比以往更娇嫩了些。”
老夫人也有些不耐烦了,是啊,不伤筋动骨的,是痒了两天,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再说,脸上的毛病,向来是不好查原因的,可能是哪天胭脂水粉用的不对了,可能是哪天吃的饭不对了,或者是哪天天气不对。只要救治得当,能恢复如初,董其然既然是医者,若是想害死黎夫人,是要配了别的药材,让她在床上躺几天不是更好吗?何必只是小小的在脸上动动手脚呢?
“此事不用再提了。”老夫人摆摆手,揉了揉眉心,看黎夫人:“你要是身子还不舒服,这几天先将府里的事情放一放,正好你二弟妹也回来了,让她帮你分忧解难。”
黎夫人脸色立即变了变,这府里的权利,外表看来,还是个肥差的,实际上,早是分成了四份儿。石榴院每个月是只要银子,吃食方面走老夫人的小食堂,穿的则是自己院子里做的。老夫人这边呢,也不归黎夫人管,同样是只要银子。这两个院子里的下人的卖身契,也都是在老夫人手里。
她是收买个丫鬟,都十分的不容易。
二房那边,虽说吃穿用度是在公中走,但用的下人,多是二夫人自己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或者是这些年在外面买的,少有家生子。
她看着是镇国公府的管家夫人,但实际上能管的也是她自己和她两个儿子的那一片地方。
可要是连这一片地方都保不住,传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个傀儡了,不,说不定连傀儡都比不上。
心里愤恨老太太偏心,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只能微微倾身示弱:“娘不用担心,太医说,我身子已经养好了,并不用劳累二弟妹帮忙,二弟那边事情正多,我不麻烦弟妹了。”
说起来也是凑巧,黎夫人这边刚示弱,那边黎旭昌回来了。外面小丫鬟一声通报,老夫人脸上立马扬起笑意:“快些让他进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呢,竟是接连几天都不见人影了。”
黎旭昌进来,见黎夫人也在,眉头皱起来了,给老夫人行了礼,直接开门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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