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似一些枯骨在碎裂,怀中的人并没有苏醒,大胖感觉到这位老人的身体很轻,不足十斤。
嗬嗬!
在他旁边,另一个老人醒了,睁开茫然的眼睛。
大胖马上跑过去!小心把她扶起。
大胖把她散乱的头发理顺,可是一头枯槁的头发如莎草般,一碰就掉。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谁……是谁啊?
怀中的人在呢喃!声音如蚊鸣,她黄浊的双眼的缓缓的转动,已经分不清方向。
我是大胖啊!奶奶!对,我还叫帝上。
哦!原来是老二家的娃啊!
好孩子!老人显然连五感都模糊了!视听已经不辩。
嗬嗬!还说要等着你们把大雪山搬出去的那一天呢!
看来等……等不及了,还有帝上那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啊!
我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奶奶!大胖哽咽。
我们都很担心那孩子啊!枯槁的老人根本听不见大胖的话,只在自语。
旁边,很多人如同木偶,听着哀声,看着这一切。
你……你们,都……都,好好……
语未落完!还来不及做完整的告别,送上她最诚心的善福。
怀中的人已经瞑目,衰面祥和,只停留了一瞬,而后其体成灰!
一阵微风卷起,洒了大胖一身,跪立的人影,无声的低泣,打转的泪滴再也止不住大颗滴落。
哇哇哇……
周围早已站满了人,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大叫,孩子的声音最为嘶哑!有些染血的身影抬头向天,以为高阳会让咸泪干涸。
可是不会啊!怎么还会有泪,一些人大喊。
早晨还脸盈青鬓的老奶奶,在这一刻彻底消殒,为了保护大家,彻底化成一捧尘灰,在天地之间打着转儿。
他们为了更快积蓄力量,不得不极限运阵,早已超越身体的极限,精血干涸。
他们只凭心中的一股意念在护持,被压榨出了最后一点能量,连神魂也成为干灰。
诶!扶我们起来,独臂五爷叹息,老皱的皮肤堆在一起,原本高大的身材现在就剩下皮包骨头了。
还是比我们早一步啊!哈,我们也快了,可是好不甘啊!
一些孩子搬来小陶罐,他们把洒落在地的骨灰用手捧起,清咸的心泪跟骨灰一起,装进罐子里。
走吧!回家,无须再落泪,打扫战场,雪隐高声呼唤。
他们很快止住泪水,把运阵的几位老人扶起,并给他们喂一些药,而后运功帮他们疗伤,为他们保持最后的生机。
这几个残留的老人身体通透,连最坚固的牙齿也全部掉落。
他们五脏衰死,不能运行,用不了多久便会归去,只有五爷情况要好一些。
伤者就地盘坐疗伤,他们相互逼出淤血,然后再服用一些平时不会用的伤药,静静运功恢复。
其他人呢?去哪儿了?几个中年妇人直接询问雪隐,眼眸颤动。
是啊!其他人也望向雪隐,目光急切,希望他能告诉大家好消息。
大家放心,他们在后面,不会有事的,只是被一些浊龙手下的凶兽拖住了,不过主力也经被我们击杀,所以你们安心吧!
妇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后带着孩子打扫。
她们抱着大翁来到大青树下,用手捧起厚厚的一层血泥,全部装进大翁里面,装了几个大翁。
这些是前面战死的三个青壮,他们死得很惨,死无全尸,身体直接被鬼猿捏爆掉,或者摘掉脑袋,最后被血海碾压成腥泥跌落在地。
最后,他们抱着大翁来到村子里的一片墓场。
墓场很萧索,打扫得很干净,却只有寥寥几个墓碑矗立,中间是一个大土坑,并不深,也没有填平。
村子中,只有遗体大半齐全的人才会立有墓碑,不然其他的都是葬在中间的坑里,碎骨等葬在一起。
还有些甚至是敌方的血骨,这是人们的夙愿,他们希望活着的时候并肩,死后也能在一起,共抗凶险。
人们把装残尸的大翁放在土坑中,连同两个老人的骨灰一起。
然后扔下一些死者平时穿的衣服,又把土盖上,把武器插在大坑的周围,再行大礼深拜。
真希望此坑永止,不要再升土啊!
一些人在低噎,而后人们都安静了下来,脸上带着干涸的泪痕,在村头等待剩下的人归来。
葬礼很简单,他们才搬到这里十年,死去的人也不多,所以大坑还没有填平。
很快,天便要黑了,外出分散的人们陆陆续续回来。
他们身上染着血,扛着很多凶兽的尸体,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仿若镀金,而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但是始终不见那个少年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