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青烟,伴随着的是淡淡地茶香,原来却是一位农夫在煎茶。
说他是农夫,那是因为岳子然看见了他竖在亭柱上的锄头,但走近后一看,他却是一副道士的打扮,胡须苍白,脸色红润,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被晨露打湿了半截,他此时手里拿着一柄拂麈,正蹲坐在一个简易的火炉上烧水烹茶。
君山被“道书”列为天下第十一福地,其间的隐士及闲云野鹤之人更是不少,因此遇见这般人岳子然并不感到惊奇。
“时间就像指间流沙,你越想抓住它,它流失的越快。既然如此,公子何不闲下来畅饮一杯。”那道士抬头见了岳子然等人笑着招呼道。
岳子然也不推辞,拱手笑道:“如此叨扰了。”
三人上了凉亭,见石桌上已经摆了一些汤瓶。岳子然见状问道:“先生还有客人?”
此时正好水沸,道士笑着说道:“哪有什么客人,见者便是客,待会儿你们不要嘲笑老朽的茶艺就成了。”说罢,道士将石桌上的汤瓶放在火上微烤。
谢然见了插口问道:“先生是要分茶?”
那道士闻言抬起头,好奇打量着谢然,问道:“怎么,姑娘也懂茶艺?”他见岳子然等人俱是一副江湖客的打扮,只当论酒的话他们或许懂得,但茶艺这等雅士所好应是不懂了,却没想到三人中竟还有识得之人,是以好奇的有此一问。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谢然轻笑着说道,“家父生前精于茶道,茶艺我虽然没有学到几分,但见识还是有的。”
道士笑道:“那正好,这分茶之法我也是刚从一个老学究身上学来,因资质鲁钝一直被他嘲笑,你现在正好可以指点我一二,到时候我让他刮目相看。”
说罢,那道士以小勺舀取茶末,在盏中调作膏状,于时以汤瓶冲点,边冲点边以竹制的茶筅在盏中回环搅动,少顷茶叶白乳浮盏面,却是不成形状。
那道士见状尴尬的向岳子然等人一笑,又搅动片刻后才徒劳的放弃,对谢然说道:“不成,我还是不得要领。”
谢然将茶筅接过,依照道士先前的法子在汤瓶中回环搅动,少顷白乳浮盏面,如疏星淡月,接着她又拿过几个汤瓶如法炮制,茶、水相遇,在汤瓶平面上幻变出怪怪奇奇的画面来,有如淡雅的丹青,或似劲疾的草书,看起来便让人口舌生津。
道士拍腿赞道:“妙极,这茶艺简直比那老学究强太多了,我应当拜你为师才对。”说罢,他才想起对面是位妙龄女子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既有不好意思又有向往之色。
谢然淡笑着也没说答允,只是递给岳子然一杯茶。
岳子然饮了一口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只能实话实说道:“嗯,一股好茶味。”
那道士顿时吹胡子瞪眼不满起来,抢手要夺岳子然手中的茶盏,却听竹林中传出一个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你们在抢什么?”
岳子然闻声欣喜的将茶盏丢给道士,扭头正好看见黄蓉独身一人带着两只獒犬从竹林中钻了出来。
她一身白衣,冰雪无邪,脸上雪白的肌肤之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说不尽的清丽绝俗。她颈中挂着一串明珠,发出一片柔光,更映的人似美玉,在手腕上还带着一串贝壳串成的手链,此时她正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娇嗔的看着岳子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