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仍是不吱声,毕竟,这世界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事。
更何况,他痛苦之时,她也正在受着因他而生的种种煎熬和苦难。
作为受害者的穆舒遥,自认没那样的气量和胸襟去同情宁泓捷。
对刘力藩所说那些,惊诧之余,脑海里飘过一句句“他活该!”,甚至偶尔还夹杂着丝丝的痛快。
刘力藩又说,“你们离婚协议最初的那份版本,他把自己大部分可自由支配的资产全归你,他自己,约等于净身出户。后来怕吓着你又怕惹你反感,才修成你看到的版本。”
“你可能以为,他要探视权,是因为崽崽是他儿子。但他对崽崽,最初并没有现在这么重视,在他眼里,崽崽只是联系你和他的一个桥梁。当然,现在相处久了,他对崽崽的感情也很深。”
“你可能不知道,他受伤后发给我的信息里,第一句,不是让我给他找多好的医生,而是,让我无论如何要护你和崽崽的周全。”
……
常若茹陪崽崽洗完澡出来,刘力藩已经走了,穆舒遥陷在沙发深处,不知在冥想什么。
“妈咪,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家?”
崽崽并不知道妈咪的烦恼,噔噔跑过去,扑上沙发窝到她怀里蹭来蹭去。
穆舒遥扫扫他的头,“宝贝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刘力藩说了那么一堆,若说穆舒遥一点触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些触动,反倒更让她坚信自己做出远离宁泓捷的决定是对的。
她和宁泓捷,从结婚到现在,分合纠#缠了八#九年,若不是意外有了崽崽,她和他根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从一开始,她走进他办公室,就是个错误的开端。
她与他,谁爱谁不爱的,尚且没有定论。
但俩人这几年都在痛苦中挣扎着,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而,她与他,并不适合。
人生苦短,明知一头扎进去的是深坑苦难,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哪能又莽撞地再扎一次进去呢?
“那宝宝明天还能去陪宁叔叔吗?”
大半天没见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撒娇。
“可以啊,你给小姑姑发个信息,她会让人来接你的。”
穆舒遥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应着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她和宁泓捷前些年的纠葛。
许多事,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但刘力藩一提,那一件件一桩桩,却又清晰地浮了起来。
就像那些保存良好的古墓,被泥土和历史掩盖,却在开墓见光那一刻,曾经的辉煌或不堪,全都曝光在白日之下。
“妈咪你不陪宝宝一起去?你不去看看宁叔叔吗?”
“妈咪今天中午去看了呀,明天妈咪还要加班,宝贝代表妈咪没问题吧?”
小家伙不疑有他,点头把这责任担了下来。
等小家伙睡下了,常若茹又开了瓶酒,俩人照旧聊到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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