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有必要吗?”
“当然。”赤拓肯定地点头。
“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好想揍人。
“我只是监学者,不会插手你的政务。以这个状态跟随在侧,不需要顾及他人,更方便一些。”
“你只让孤看见不就好了?”
“我确实只有你能看见。”
“孤的意思是,孤想看你的真面貌,而不是一道影子!”赤拓终于意识到和她说话最好直接一点,转弯抹角只会憋死自己。
“不。”未然直接否决。
“为何?”
“我的真面貌会让你分心。”
你这光芒万丈的模样难道就不让人分心?
赤拓眯眼道:“孤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见过的美女数之不尽,又怎会如此没有定力?”
“我不露面并非因为我的长相。”修行者所拥有的特殊气韵和威压,若不收敛,凡人一般难以消受。
未然觉得易形多此一举,远不如以虚体交流省事。
“那是为何?”
未然并不打算解释,只是问道:“赤拓,你要我到你身边来,到底是为了看我的真面貌,还是真心想要学做一名君王?”
“既是真心想学,亦是想看你的真面貌。”
“或许以后可以,但现在,你还不够资格。”未然的语气明明十分平和,却有种威严的感觉,“你贪好女色,独断专行,性情暴烈。在战场上勇武果决,但在朝政上,却错漏百出。”
“孤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赤拓忍不住大怒,还从未有人如此斥责过他。
“你觉得呢?”未然反问。
赤拓顿语,回想自己过去的言行,杀伐由心,声色犬马,似乎确实如她所言。
他脸色变化莫定,心中愤懑。他实在无法忍受被人当面指摘。
可眼前这妖女,打不到踢不着,有气无处可撒。
“人无完人,你毋须恼怒。”未然安慰道,“若你本就是一位明主,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呵呵,他该表示荣幸吗?赤拓在心里掀桌。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似乎耽误了不少时间,药都凉了,快喝吧,你还需要治疗。”
“……”他要放弃治疗,怒摔!
赤拓后悔了,他之前到底为何想要这妖女回来?简直是自虐啊!为君八戒也因为她的到来而重新开启,各种疼痛折磨得他欲-仙-欲-死,他还得在妖女面前保持威严!
晚膳过后,未然光芒万丈地消失了。
也许是怕过度刺激赤拓,当夜她并未在他梦里出现。
第二天清晨,未然再次闪出来,光彩照人地飘在赤拓身边,尾随他去上朝。
赤拓僵硬地坐在龙椅上,身边是流光溢彩的影子,把他的脸映得一半明一半暗,偏偏其他人都看不到。
在朝堂上,未然一般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尽职地做着一道影子。但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对赤拓而言到底多有存在感。
终于在某天下朝后,赤拓忍不住了:“你身上的光芒实在太晃眼了,不能掩去吗?”
“光?”未然看了看自己的虚影,呈半透明状,并无特别的光芒。
“你难道看不到吗?”赤拓不爽地瞪着她。他觉得这妖女是在故意折腾他。
未然的身形晃了晃,思忖片刻,恍然。她虚体上闪烁的应该是灵气之光,在灵气充沛的衍灵星不足为奇,但在竭灵星上,灵气之光会变得格外耀眼。偏偏未然看不到,赤拓却看得一清二楚。
难为他忍了这么天才说出口。
“抱歉,我没注意。”未然随手一扬,身影顿时变得极淡,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赤拓眯起眼,好半晌才找出她的轮廓。先前是光芒万丈,现在直接弱化成背景吗?
未然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现在如何?”
“基本看不见了。”赤拓幽幽回道。
“那就好,如此便不会闪到你了。这些天你的作息很准时,即使没有我,相信你也不会懈怠。明天之后,我们继续在梦中碰面。平时你若有事找我,便吹响这支笛子。”
未然递给赤拓一支不过一指长的玉笛。
赤拓接过笛子,对她的离去毫无挽留之意。
他早就对之前的提议后悔得不能自已了。他原本就不该对妖女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模式报以太大的期望。她根本不懂得一个身为帝王的男人对一个可能是仙人的妖女所隐含的那种深沉的、不可抑止的好奇心!她丝毫没有满足他这种好奇心的意思!
何其残忍!何其冷酷!
早晚有一天,他要她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