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可在夜里,许瀚龙真的听到过几个新来的啜泣声。
什么叫自由,等失去自由的时候就知道了。
由于表现良好,许瀚龙提前半年出狱,带着回家的喜悦,踏上了那条他最熟悉的路。
母亲没有过来接,这三年来,东升更是一天都没来看望自己。
话又说回来,没人会愿意跟一个蹲过苦窑的人成为朋友,原以为会见到那位日思夜想的母亲,看到家中院子却是杂草丛生的模样,许瀚龙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他想都没想,就往东升家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看到了杨东升。
“我草,哥们,我还以为你得过一阵才能回来,怎么先回来了?”
三年不见,东升变了,留着寸头,露出来的右臂上面不知道划着的是什么东西,嗓音更洪亮了几度,他身边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不认识。
“升哥,这人你认识啊?”
东升侧目瞪了那人一眼,来到许瀚龙的身边,伸出手臂搭在许瀚龙肩头,对着许瀚龙介绍道:“这两个人是我朋友,这个像个菜墩子似的,叫张健,我们也叫黑健,黑子也行。”
“另一个叫大城子,都是糖厂那边的人。”
许瀚龙一肚子的话想问杨东升,被杨东升这一顿机关枪连珠炮给塞进了肚子里,他心情特别烦躁,现在没时间听东升白活他这些年有认识了谁。
“你们好,我叫许瀚龙。东升,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东升神色瞬间严肃,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许瀚龙,低声说道:“兄弟,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方坐会,行不?”
“坐,我坐个屁!”
许瀚龙大好心情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说话的态度也生硬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路人看到这一幕,时不时对着许瀚龙指指点点。
“这不孙鸿雁他家儿子出来了么?要我说孙老师真惨,嫁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生个儿子也是败类。”
“啥种子接啥果,哎,孙老师解脱了也好,不然这小子哪天说不定把天捅个窟窿。”
“要不咋说呢...”
许瀚龙被说的无地自容,张健见东升还不说话,他生气了,拍了拍许瀚龙的肩膀:“你特么能不能对升哥客气点?艹,孙老师走的时候,我们哥仨没少忙活,咋的,帮出错了?”
“我...”
“抱歉...”
张健还想说什么,大城子推了推张健,冲他摇了摇头。
要说这三年有什么变化,可能就是街边的小饭馆多了一些,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是脚踩黄土背朝天的挣点活命钱,那时候敢做小买卖的人,真不太多。
“老板,抬一箱酒!”
一个塑料筐子里装满了二十四瓶冰镇啤酒,许瀚龙没什么吃饭的心,用牙起开一瓶酒,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东升,我妈怎么走的?”
“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