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学员、本年度首席毕业生、军略院三连冠第一高手,同时也是红巾军首席大将罗三叔的爱女。
她的名字叫——罗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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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卧龙岗城门大开,整整十三万人排成一条壮观的长龙,浩浩荡荡开拔启程。
杨胜飞将杜寒玉安排在一架马车中,自己骑一匹黄骠马,率领三千忠武营官兵走在最前面。
武破虏和薛晋鹏并肩站在城楼上,凝立如山,望着远去的长龙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薛晋鹏冷漠的目光中,似乎暗藏着复杂的情绪。武破虏却一改往日的冷酷,目送一架马车径自驶出城外,眸子里竟然闪烁着失落的光芒。丫头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甚至没有最后的告别。尽管他从来都是教导养女,感情是战争的负累,更是谋略的羁绊……很显然,武若梅已经出师了,甚至是青出于蓝,绝情起来比他更彻底。
虎父无犬女,名师出高徒,可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喜慰。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自从武若梅的到来,三年时光,已在他扭曲的人格上注入了一丝人性的光芒。
直到那架马车消失在视野里,武破虏才恋恋地收回了目光,待心情恢复平静后唤道:“晋鹏!”
薛晋鹏用军人标准的语调应道:“在!”
武破虏背起了双手,瘦骨嶙峋的身子渐渐挺直,“将士们……都知道了么?”
薛晋鹏出奇地没有行礼,也没有回答,目光始终凝望着穿城而过、渐渐远去的人群,过了许久才淡然说道:“弟兄们托我给你带一句话,希望你,能让我们……死得其所!”
武破虏目不斜视,语音很低,语气冰冷铿锵,“这一战,如果真要死在这里,武某指天发誓,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死的很精彩!”
薛晋鹏笑了,武破虏也笑了。无声无息,欢畅淋漓。那是一种会心的笑容,一种发自肺腑的满足和欣慰。
在这一瞬间,根正苗红的忠良虎子,与半路出家的混血杂种,在精神上产生了一股神奇的共鸣。
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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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寨十三万民众,各自按照军户、匠户、吏户、商户、耕户的顺序依次进发,意味着军人、工匠、文吏和教师的亲属可以优先登船,生存机会也相对最大。这样的安排,体现了红巾军对于治下百姓的重视度和偏重性,这也算是一种渴求人才的暗示和激励上进的手段。
民众被要求抛弃所有大件物品,甚至是沉重的铜钱,只准携带金银细软,以及足够维持十天的清水和干粮。沿途队伍将禁止埋锅造饭,务必当天夜晚抵达山区边缘,露宿一夜,次日出山,直接赶到信丰县。
对于这样的要求,忠义营民众显示出了惊人的纪律性,他们极为自觉地配合行动,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抵触,毕竟,这样逃难式的迁徙,对他们来说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深深知道,混乱和缓慢,意味着什么。
清风寨民众也还算勉强。之前大兵压境,他们出于恐惧,已经抛弃所有的财产,此时轻装上阵,倒也无妨。
相比之下,卧龙岗的原住民则很有些不舍。毕竟,三寨之中以卧龙岗最为繁华,俨如山城,民众也最富足,此刻要他们抛家舍业,两手空空离开家园,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于是,在前两营八万民众依次出城之后,在他们真正要离去的那一刻,这种依依不舍的情绪骤然爆发了,原住民的队伍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声。这种哭声宛如传染病毒,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开来,在几次呼吸间,汇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哀嚎,叫人闻声心碎,难以举步。
武破虏立刻皱起了眉头。或许是养女的不辞而别令他心情恶劣,又或者形势逼人,实在是半刻耽误不得,他当即向薛晋鹏命令道:“派兵!赶人!”
薛晋鹏是个十分称职的军人,“军令如山”这四个字,仿佛是铭刻在灵魂上了一样。只要是主将下达的命令,不管要他干什么,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好像对留守卧龙岗,这样自蹈死地,舍身护民的密令没有任何犹豫一样。
“得令!”薛晋鹏大声应诺,转身就要下城点兵。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名少女的呼喊,令武破虏为之一震,就连薛晋鹏也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