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馨奇怪问道:“妹妹啊,你不是周家小姐么?应当衣食无虞、无忧无虑才是,又有何事焦心劳神呢?”
周雨婷芳心一跳,急忙掩饰道:“姐姐有所不知,周家这一代人丁虽旺,却多为纨绔,便是方才那不成器的东西,在家里也算是小有文采,其余的更是一塌糊涂。家主年事已高,如今家中的生意全赖我家三叔、家兄还有小妹三人支撑。”
“啊!想不到妹妹小小年纪,便已是家中支柱么?”林子馨大为钦佩,又想起自己虽为夫人,又是营主,但毕竟是山野出身,言行举止难免带着几分乡土气,当下便虚心讨教起仪态行止,答对应事的学问来。
这一问恰是周雨婷所长,登时来了兴致,难免滔滔不绝起来,从观人面相到揣摩内心,从言谈礼仪到谈判技巧,从服饰搭配到场合禁忌,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直把林子馨这土包子唬得叹为观止,惊如天人。
娓娓忘倦,聊性正浓,周雨婷忽然住口不说,一把搂住她香肩递了个媚眼儿,格格娇笑道:“妹妹再本事,却也不如姐姐大胆,当着一万多人的面儿都敢……嘻嘻……”
林子馨大窘,俏面飞红,哎呀一声便去呵她痒。周雨婷仗着平时欺负铃儿得来的自信,初时还想抵抗反击,殊不知人家女神医可是职业挠痒痒,专挑酸麻穴位下手,一个照面便杀得她丢盔弃甲、大败亏输,娇喘求饶道:“姐姐手下留情!妹妹认错还不成么?”
林子馨见好就收,身子一弹摆出新学乍练的贵妇仪态,正襟危坐,得意笑道:“哼!看你还敢取笑姐姐!”
周雨婷成心讨好,一脸媚笑地凑过来挽住她手臂,“妹妹哪敢笑话姐姐,天地良心,妹妹可佩服死了,家兄不知多少次夸赞姐姐用情至深、敢作敢为呢!”
林子馨坐在床沿儿,粉拳撑着玉腿,听了这话脑袋低垂默不作声,脸蛋儿红红如朝阳,嘴角儿弯弯似月牙,眼眸里透着奇异的神采,宛如璀璨的星光。
周雨婷看得呆了,她忽然发现自己能够读懂这神情。这抹透肤而出的红润,与闺中调笑时的那种娇羞窃喜绝不相似,那是一种发自心芽、超脱羞涩的幸福和满足,就像写在脸上般清晰而明显。
看了这神情,周雨婷的心里宛如磕破了一枚酸葡萄似的,涩涩甜甜地滋味沁入肺腑,直达腹心,渐渐融在一起,化作浓浓的苦。
她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自古便道:妻不如妾,眼下可不就是这种情况么?正妻之位已是囊中之物,可他答应迎娶自己纯粹是出于利益交换,哪有半点夫妻情分,她这个正妻在刘枫面前只怕就是一外人!
想到意中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周雨婷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暗暗喜欢了他又如何,能一展抱负又如何?天呐!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思及此处,周雨婷俏脸煞白,芳心止不住地颤抖:他会不会冷落我?会不会娶我过门就搁在一边不闻不问,像尊泥雕木胎的菩萨似地供着了事儿?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恨,为什么我是周家的七小姐,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再看林子馨时,目光已然不同,仿佛含着几分复杂的心思。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笑一番,化解眼前的尴尬。可话将出口时,林子馨正好把眼望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竟鬼使神差地道出了真心话:“姐姐,我若是你……那该多好?”
林子馨听她口气有异,寻思:义妹出生名门望族,虽是荣华富贵,可婚事只怕是万难自主的,倒也难怪会心生羡慕。又见她一副自哀自怨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怜意大起,忍不住问:“妹妹可是终身大事难以如愿么?”
周雨婷如听晴天霹雳,脑海里拨云见日,大梦初醒:对啊!若是有了她的支持,以她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然而,此事大不易!让姐姐不阻挠易如反掌,若想要得她真心帮助,那可完全是两码事!
如今正赶上她亲口问起,周雨婷情知机不可失,可时机来得仓促,一时半会儿没个定计,急急转念,忽然想道:若是殿下遇上这等难题,他会怎么做?心思电转之间,刘枫的几次计谋在脑海里一一闪过,细细揣摩他的用计风格,忽然就有了主意,对!就用这招!拼了!
心中有数,周雨婷故作哀怨地道:“妹妹系出名门,外人只见锦衣玉食之福,又岂知身不由己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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