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忍受因为绑沙袋造成的脚腕大面积脱皮,也可以忍受练武带来的各种伤痛,可独独忍受不了再从这山崖上跳下来,那种再一次接近死亡的感觉,让她的理智全线崩断。
即便是,她清楚,赵寒是想让她克服恐高的恐惧,可她真的做不到,他对赵寒的教学方法也敬而远之……
她什么道理都懂,可就是做不到。
所以她再一次的从他身边逃跑了。
不过,这崖底似乎根本没有路,处处都是高高的野草,以至于连前方的视野都没有。白瑾想要仰头看一眼日头来确认一下方向,可抬眼看去,都是迷雾,根本看不清太阳在哪里。
这种情形下,她只能自己摸索。
恐惧还没有消散,可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用尽全力才能离开这个男人。
她捡了一根木棍,快的朝前方跑了去。那木棍不断的在四处扫着,为的便是不要让毒物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跑在这里总觉得像是被什么监视了一样,这种感觉在以前从未出现过,她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确实证明,刚刚她的感知并不是错觉。
白瑾跑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她倏地转过身,声音凌厉的朝着右前方的那草丛中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越惊险的情形下,她的感知就越灵敏,刚刚她清楚的听见了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细微动静。
她一开口,起初,那草丛没有任何的动静,可她仍旧没有转身,目光就直直的瞪着那个方向,直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草丛中缓缓的站了起来。
“是你。”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白瑾挑眉,同时心里将赵寒给骂了千八百遍。
不是说已经收拾了吗?怎么现在又冒了出来?
只是,相比较自己刚开始在芦苇地里看见的那一次,现在的她似乎是有些狼狈。
她断了一只胳膊,脸上也好长一道疤痕。
看见白瑾的眼神,芦苇姑娘忽然开口,满目讥讽:“很惊讶我现在的模样?”
“是赵寒做的。”白瑾的话没有疑问。
芦苇姑娘轻嗤了声,看向白瑾的目光不禁带着几分怨念:“那一日,我真是后悔没有砍死你。”
“砍死我?”白瑾很快的捕捉到了这三个字?
在她的印象中,她和芦苇姑娘似乎并没有交过手,只两件事儿有交际:第一,是她在把梁知被土匪掳去的消息散步了出去,让梁知对自己不满。第二就是她将肚兜偷放到了赵寒的药筐子中,除此之外,并没有正面交手。
可看着她那样怨念的眼神,她脑中原本断开的两根筋忽然连了起来,她抬头,声音笃定:“赵富贵葬礼的那天晚上,是你!”那日,一群黑衣人刺杀了赵氏三人,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人朝着自己刺了过来。白瑾才是才恍然,那日,想杀自己的人竟然是她。
“那日没杀成,却被他断了我一条胳膊。今日,我便要再杀你一次,左右我已经落到了这个下场,也不怕再赔上一条命!”说着,她手中的剑直直的朝着白瑾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