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北云微笑颌首的那位正是名望遍大周,书法大家顾维祯。而他的嫡亲孙女却是当今景顺帝的后宫娘娘,凤藻宫之主顾皇后。
顾维祯虽然名望很高,却从不拘泥小节。而他却一向远离朝堂,别说是他本人,就连整个顾家当中,竟连一个入仕的都没有。
本朝高祖特旨,民间取名不需避讳皇室,故而顾大家倒是不需要因大皇子一名而避讳。
况且顾大家为人极为洒脱,并不像一些儒家那样,拘泥于礼节。他的嫡长小孙子顾铭字维章。本就是他亲自取的字。
近年来,顾家在顾维祯的极力坚持下,至景顺四年时已然没有一个顾家之人立于朝堂之上。
另外那位一直低头沉思棋盘的却是大周定国公温正杰,也是于四年前卸了五军都督府的军中职位,一直和顾维祯游于山野之中。二人最后倒成了好友。
徐北云虽说是世子身份,但他也不敢托大,从座位上起身朝二位老人恭敬一礼。
待他落座后,顾大家嘴上含着笑意道: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清臣小友的字体老夫也是瞧过的,确实自成一体,笔迹瘦劲,虽字法纤细却刚劲神采,气势如虹。”
徐北云再次起身一礼,毕竟这字体原也不是他的,先谢过顾维祯的称赞,出声道:
“不敢当顾大家缪赞,这字体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字贴,只是不巧的是,家中走水,孤本已然绝于世上。清臣也是拾古人牙慧,当不起顾大家的称赞。”
顾维祯摇了摇头叹道:“虽说是前人字体,但清臣的书法却是极好,当得起老夫一赞。老夫极少夸人。也唯有你的字体老夫才能说得上一二。”
对于顾维祯来说,他是大周有名的书法家。徐清臣的字体确实极好,他当然能点评一二,而他爱乌及屋之下,对这个小小少年却是极为喜欢。
许是旁边的定国公瞧到徐北云小小人儿,谦逊知礼却不自夸,抬起他一直瞪着棋盘的一双牛眼仔细打量了一眼徐北云。心下暗自点头,倒是生得一表人才。
二皇子打断徐北云的谦逊,开口道:“清臣无需自谦,顾老是我大周有名望的书法大家,他所说的话清臣当得起,小王对清臣神交已久,却不知能否有幸一观清臣当下大作。”
徐北云闻言,这是要自己当场表演的意思?
瞧着二皇子脸上带着希冀的神色,徐北云不禁再次感觉到,这位二皇子完全没有皇子该有的天潢贵胄,而是待人极为温和,且平易近人。
瞧见顾大家也似有期待,徐北云只好点了点头。二皇子手掌轻拍,候在旁边的侍从把地上的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笔墨纸砚。
而那一小盒玉盒中的墨水,显然是早已经磨好现成的。
徐北云也不娇柔作态,提起宫廷御赐狼毫,挥笔把去年的咏竹给写了下来。
二皇子瞧第一句,脸上笑容就已经缰住。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地等徐北云收笔后才笑道:
“清臣最近可有佳作,你这写的却是去年所作,可是有敷衍之嫌。小王倒是没什么,定国公和顾大家当面,你可不许敷衍示之。”
二皇子意思是指,你可以不敬我皇子之礼。但你得尊老才是。
定国公虽说是军人,但他却颇为喜爱诗词和下棋,闻二皇子之言后,点头道:“二皇子说的在礼,此地虽说不论身份地位。但我与顾大家已然过了花甲之年,就冲这,你徐小子都不许敷衍了事,速速写首新诗或者新词罢。不然休怪老夫把你丢进温汤里面。”
徐北云还没说话,倒是王宁听到定国公后面那句,眼晴精光一闪。不过他在瞧见自家世子并无异样后。继续像个木头人侍立一旁。
定国公一生征战,眼神何其敏锐,他瞥了一眼王宁,笑着点点头道:“徐小子,你这个随从不错。往后可要好好待之,不过,假如你今天不作出一首新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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