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找我说个甚。要道恼你也是寻二丫头和四丫头,同我道恼作甚?”林黛玉说完,双手握着热茶盅取暖,也不去管宝玉神色间的变换。
探春这下有点慌神了,急忙出声劝着,就当宝玉要取脖子上的玉准备摔时。
徐北云缓缓地清声道了一句:
“宝玉,政世伯将你叫来桂花院是读书,上进。不是让你摔玉来的。政世伯还把管教之权给了我,你是打算摔玉引来政世伯的请家法嘛?”
宝玉一听家法,整个人耸着肩膀,停下去摔玉的动作。
其实以宝玉的性子,早就习惯了黛玉刀子嘴的性格。平时这样的话他听多了。
只不过是最近林妹妹一直不太爱理会他,刚才自己因为一句无心之失又恼了林妹妹,故此才会习惯性地去掏玉。
现在一听徐北云的话,突然想起昨儿老爷在荣禧堂交待他的事,不由得身子一紧。
急忙从侍立一旁的袭人手中拿过一本书籍读将起来。突然的转换,倒是把亭上的人给看呆了。
正当宝玉心不在焉地读着书时,突然又传来徐北云缓缓的声音。
“宝玉,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进偏厢安心一人读书一个时辰,过后我再来抽检。二是你和诸位姊妹在亭中一起读书,我让政世伯来抽检。你自己选吧。”
宝玉一听,脸上满是忧伤神色地看着徐北云。
最后叹气一声,拾起案桌上的书籍,出了廊亭朝偏厢中走去。袭人用复杂的眼神瞧了一眼云大爷,转身跟着宝二爷进了偏厢。
迎春和小惜春不解地望着徐北云,她们二人本就是宝玉拉过来陪他读书的,怎地到了桂花院又变了样?
虽有不解,迎春却不会发言去问。小惜春因为少接触徐北云。虽是替宝哥哥不值,但她倒是不敢出声。
徐北云大方地扫一眼亭中所有人的神色,从众人的神色中,他只从探春的眼神中读懂了她懂他。
林妹妹因为和宝玉打小亲近,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许是因为她看着宝玉孤单的背影,所以神色中带有一丝不忍之言。但黛玉是个知礼的人,既然政舅舅把宝哥哥交给云大哥督促读书。
黛玉虽不理解为什么要让宝玉自己进偏厢去读书,但她却不会去问。因为云大哥现在是扮演先生的一角。先生之言,谁敢置言。
至于宝钗,她对徐北云了解不多,虽有些悟然,但从昨晚送黛玉香水的过程来瞧,她不敢妄自下决定。
一时堂上气氛诡异,徐北云不是一个喜欢去解释太多的人。
探春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也不会去想太多。因为她二七天葵还未至,现下并不太懂得男女之情。
所以此时的她正用她的小手扒拉着徐北云的手臂,撒娇道:“云哥哥,你给三妹妹我写首诗或者词吧。这一年来,三妹妹可是想念得紧。”
徐北云闻言,臂膀上不时传来一阵小豆子的柔软,他不动声色地按住探春的身子,道:“怕了你,且磨墨吧。”
探春闻言一喜,立刻寻来笔墨,开始磨起墨来。黛玉和宝钗闻听徐北云要作诗,面露希冀地望着徐北云。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迎春也是投来期待的神色。小惜春倒是从绣墩上起身,走近到案桌前。
等探春磨好墨后,徐北云笔走游龙地快速写下四句绝言。
徐北云每写下一句,探春心里默念一句,越念她的神色也越古怪,直到轻声念完。
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无数片,
飞入水里寻不见。
等探春念完,抬首不依道:“云哥哥作弄人,你这是咏雪还是寻雪,更何况现在没并没有下雪啊。”
黛玉在心里细声轻读了下,放在案几下的手中绣帕狠狠地绞在一起。
宝钗瞧见了,脸上也是露出古怪的神色。似笑却又不是笑。
这时小惜春出声念完,然后用她的童音对着徐北云道:“云大哥,你这飞换成飘字意境不是更好嘛?”
徐北云一怔,想不到惜春小小年龄,倒是会用上意境两字了。
他瞧了一眼说完话后钻进迎春丰润怀里的惜春。抬眸朝惜春眨了眨眼。
回过头来,徐北云笑而不语,然后继续下笔。
这时,探春黛玉二人细细品读之下,脸上双双露出一副不可细议的表情。
这时,刚落坐绣墩的宝钗,从绣墩上挪起丰腴的身子。走近一读。读完抬起明亮的杏眸看了一眼徐北云,心下忖道:“果然,从昨夜听的那两首曲子来看,这个云大哥是个有趣的人。字更是已有大家风范。”
小惜春看到三位姐姐读完不语,心急的她忙从迎春怀里钻了出来,垫起身子一读。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