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晚,月黑风高,平原上的一处山庄颇为安详。
两道黑影闪过,悄无声息的落在庄前,十指飞动结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往地上一按,一道道黄色符文旋即自掌心蔓延而出,围绕整个山庄。紧接着,偌大的山庄顷刻间消失不见。
山庄之内,弥漫着杀戮和血腥,一位阴鸷老者踏步而来,枯槁的手指轻抬,抵抗之人立时诡异地化为湮灭。
后院,华服男子英俊的面庞布满凝重之色,将手中三岁孩童交与侍卫,说,带他走,找天玄宫宫主。
侍卫悲愤沉痛,郑重点头。
趁老者尚未攻来,男子手指一划,破开被封印的空间结界,送走侍卫及孩童。分离之际,他闷哼一声,射出一道精血,没入孩童体内。
那孩童不哭不闹,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四下张望,并不惊恐害怕。
离开山庄,前方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回头望去,却不见山庄,只有两道手持符文的黑衣人影,以及守候漏网之鱼的敌人。
侍卫身形一纵,毫不迟疑的向东方飞去。
身后敌人追击而来,恶魔般的手爪在孩童漆黑的瞳孔中,渐渐放大……
“哗——又做噩梦!”
叶修猛然惊醒,背后凉飕飕的,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梦,已不只一次的出现,他不清楚是为何,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偶尔会猜想,这或许与他的身世有关。
自叶修有意识以来,他就生活在天玄宫,对于自己的身世,礼贤清曾提及过,说他是一名弃婴,恰巧被宫主遇见带回了宫中,其它的一概不知。也许是宫主有所叮嘱,又或是众长老瞧他可怜,方才对他眷顾有加。
窗外夜色正深,叶修却再无睡意,提着私下收藏的一壶浊酒,径直向竹舍后山走去。那里是一处断崖,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他每每心烦气闷的时候便会到这来吹吹风,喝两口小酒。
在一处大石上席地而坐,叶修替自个儿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眺望着夜空中那轮弯月,叹道:“月亮啊月亮,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感应不到天地元气呢?”月亮自然是不会回答,他兀自苦笑道:“我自己都不懂,谅你也不知道!”举杯又饮。
山风阵阵吹来,寒意透体。叶修没有元气护体,只得裹紧了衣服,大口大口的喝酒,烧得喉咙火辣辣的疼。一会儿工夫已有半壶酒下肚,他年纪尚轻不胜酒力,又未曾修炼,一当酒劲上涌,顿时感觉头昏脑胀,便要回房休息。
他晕晕乎乎,脚下一个踉跄不慎跌倒,同时将酒壶踢到了断崖之下。走近一看,酒壶正挂在树枝上微微荡漾,下方则是绝壁陡坡,一眼望不见底端。
酒壶距离崖上只有七尺距离,叶修心想:“若是我练的有元气,用上内劲轻轻松松就能取回酒壶。”这壶酒不值几个钱,但他一想别人能够办到,为何我就不能?便决定无论怎样也要取回酒壶。
他找来一根丈许长的枝丫,从绳索的空隙中穿过,再将酒壶轻轻撩拨到手中枝丫上。眼见就要取出,忽的吹来一阵山风,酒壶左右摇晃,沉甸甸的滑了下去,酒水泼了不少。
叶修叫声:“糟糕!”急忙用枝丫去套,但已来不及,酒壶沿着斜坡滴溜溜滚到一簇草丛中才停下。他颇感无奈,又不肯放弃,于是将外衣脱下拧作绳索系在崖壁枯树上,抓着衣服,小心翼翼地向崖下攀去。
这处断崖常年被山风侵蚀,乱石绝壁都是十分的圆滑,叶修酒后脑中一片混沌,一不留神脚底打滑失了重心,幸而手中抓着衣袍,才不致摔落下去。
但那袍子吃了他全身重量,岂能支撑得了?不及等他重新站稳脚跟,便听“喀嚓”一声断为两截。
叶修大惊失色,酒意登时醒了,急忙去抓身旁物事。但是抓树树断,抓草拔根,怎的也阻止不了滚落之势。仓惶之间抱起一块方形石头搁在胸前,这样由于不规则性,滚落的速度缓了不少。好在这面石壁杂草丛生,并无坚石,虽然磕磕碰碰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
也不知滚了多少圈,叶修终于摔到了崖底,刚喘上一口气,便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醒来之时已是次日晌午。
“有惊无险啊!”回想起昨夜的经历,叶修不禁心惊肉跳,仍有些后怕。放眼四望,此地乃是一处山沟,四周怪石嶙峋草木凋敝,似乎从未有人迹到过。那面断崖近百丈之高,坡度极陡,决计无法攀爬上去,只有沿着山沟另寻出路。
往北行了两里多,一条河流缓缓而过,水面清澈透亮,波光粼粼。叶修满身泥尘,手足上又是无数血痕,喉中亦觉干渴,当下走到河边,俯身啜了几口河水,将手足洗涤干净。无意间向上游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河水、山石与周围并无二致,仿佛前方有一面大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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