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陀叹了一声,“你在仓库这小一个月的时间里,外园变化太大了,中武院正在组织一场扩及整个外园的门派会武,各门派为了壮大自身无所不用其极,我小器堂快接上百笔单子了。”
“这么多!”宁锋也是一惊,“既然是中武院组织的,我们小器堂的事应该和他们商量一下才是啊,这么下去怎么行。”
老乌陀无奈地摇起头来,“我找过好几趟了,根本没有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是中武院也始料未及的,这摊子已经没法收拾了。”
“这个门派会武各个门派这么重视,奖励很丰厚么?”
“是啊,中武院好大的手笔,这次奖励原本想都不敢想,会武的前一百名都有魂级灵晶一枚,前十名是幻级灵晶,最惊人的是第一名有玄级灵晶,而且还有再一次进入内园的机会!”
“玄级灵晶,还能进内园?怪不得。”宁锋道,“中武院真有这等实力?”
“这个说不好。”老乌陀道,“此事透着蹊跷啊,玄级灵晶、内园资格,这一次外园会武一定是内园授意的,可中武院自始至终没有放出此类风声,搞不好是被门派绑架了。”
“绑架了?什么意思?”
老乌陀摇了摇头,“我也只是根据这么多年中武院的情况做了一下猜测,也许是我看浅了,还是不要提这个事了。”
老乌陀不说,宁锋也就不再问,看着这满地的材料、成品,小器堂这么多年恐怕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过,“上百笔单子,我们做得怎么样了?”
老乌陀拿起锤子,“唉!有一半没一半我也没算,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回去继续练你的,这些事我们力所能及。”
老乌陀已有七十多岁了,还要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接连三夜不能睡觉,逢人都要笑脸相迎。如果他有后人,看到父亲、爷爷一大把年纪还像一个年富力强的人那样拼命使唤自己,不知该有多么的心疼。
如果他有后人,就算累成如此,和满堂儿孙分享也是一件乐事,他可以显摆自己老当益壮,告诉他们爷爷还能健硕。
可是,除了那把铁锤,这个老人什么都没有。
宁锋突然心生不忍,他走上前去,“师父,让我来吧。”
老乌陀刚要摆手,忽然面庞僵硬下来,喉结一动,“你叫我什么?”
“师父。”宁锋又清亮地喊了一遍。
眼前这个老人,告诉了自己力海、器力,为自己打开了小器堂最宝贵的一扇门,给了他金属玉石志,他曾感怀往事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诉说字字令人动容的经历,对宁锋的触动无法量化。
宁锋还不知道在化海期间,这个老人寝食难安,在他熟识金属玉石的时候,一刻不怠给他找提高的东西。就算再苦再累,也不打扰宁锋。
宁锋更不知道,他的到来,是真的给这个老人打开了一扇门,这个年轻人包含着他所有的期待。
所以,这个“师父”,宁锋发自肺腑。不一定拜访深山老林寻一位世外高人才能是师父,不一定翻云覆雨威能超凡才能是师父,不一定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能是师父。
师父,就是真心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传给后辈,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宁锋的心里真的很感动,异国他乡遇见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种感觉,用任何语言形容都很苍白,惟有像涓流一样一点点去感知、去浸润。
在老乌陀怔忡的时候,宁锋已把重锤拿在手中了,“师父,远一些。”
“哦!”老乌陀呆滞得应了一声,他拿起烟枪,手都有些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