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递交到院内亲信的手里,然后匆匆收拾了行礼,在夜里一匹快马出城而去,消失于风中。
太子妃出逃,对焱妃而言,这是她活到现在最狼狈的时刻,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此时此刻她只想赶快赶到桑海,看见自己的女儿。
于午夜风中凌乱,焱妃找到秦时候已是蓬头垢面,面色苍白,浓重的黑眼圈已经失去往日神采。
“我女儿呢?”
秦出去了小圣贤庄的庄门,确认关好并且四周没有尾随者后,才重新回到院子里头,看见才沐浴完的焱妃换了身楚香兰劳作时候穿的粗布衣服,狼吞虎咽地吃着饭食。
“看得出来,你饿了很久。”
秦将茶壶沏满凉水,直接给了焱妃,后者也顾不上什么优雅的形象,边吃边喝。
“高月公主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每月会带她来见你一次,你们可以一起待上两天,然后我又会让人将她送走。”
秦不可能频繁地让白亦非在镜湖医庄里头进进出出,无论是提防焱妃,还是防止医庄的位置暴露,他都不会这么做。
焱妃夹菜的速度放缓,才洗完未风干的青丝成团贴在柔嫩脸庞,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好。”
以她的心机,不可能猜不到秦的这样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秦完全不在乎,只要高月在他的手里,焱妃就是一个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虽然没有见着自己的女儿,但秦的说法好歹给了她心头的一点慰藉,至少她女儿还健康安全地活着。
“燕丹知道你出行的事儿吗?”
焱妃美眸中闪过一丝迷惘,摇摇头。
“他很忙,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秦点头,兀自说道:“等吧,春分结束后多半就有结果了,我总觉得燕国撑不到那时候。”
焱妃刨了两口饭菜,胡乱咀嚼两下就混着凉水吞咽下去,眼中神色闪烁。
“他如果死了,月儿就没有父亲了。”
“他活着也不会有。”秦淡淡道,递给她一条擦嘴的布巾。
“你当初爱上的不是燕丹,是他的野心,可惜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委身于墨家妄想借江湖势力搅动风云,如果他真的爱惜燕国的人民,又怎会让荆轲执剑?”
“说到底,他和雁春君其实是同一种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王权,不过手段更加隐蔽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秦已经没有再为燕丹留下一丝一毫的情面,因为就算会惹焱妃不高兴,他也不担心焱妃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坏事。
出乎意料的是,焱妃并没有反驳他的话,略作沉默,问道:“荆轲执剑?”
她知晓荆轲,燕丹麾下很出名的一个剑客。
秦招呼楚香兰为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羹,回头敷衍道:“过段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晚你和兰儿将就一晚,明天我写一封信给你,你带着信去临淄城玲珑苑中找韩非,他会安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