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到今,没有哪一名政客谋政失败后可以安然隐居的。强如吕不韦,仍要身败名裂,全族车裂街头,怎么还能过上隐居生活。
万年公主没有说话,径直脱衣卧榻休息。尽管合上眼,尽管疲倦,仍然不能轻易入睡。如果刘备答应做皇帝,这一切都会得到改善。可是刘备拒绝了。她想不明白,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这么大的诱惑。这么大的诱惑,不值得冒险吗?或许是她累了,精神倦怠了,才没有想到那一层。
对刘备来说,群雄割据,汉朝庭已经无可救药。要维护汉朝庭的统治,只能推陈出新,另建朝庭。在原先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等于是自取灭亡。
“还有事?”万年公主睁开眼,忽然发现蔡文姬没有离去。
“他想要见你。”蔡文姬禀道。
“就说我累了,晚上再见。”万年公主没有好气。
“他说有重要事情。”
万年公主不耐烦的吩咐:“让他进来。”
蔡文姬退下后,一个书生男子走了进来。“公主。”
“沮先生说要事?”万年公主问道。
沮授答道:“是的。”答完却不再说话,跪坐在席大堂席间品酒。
“究竟是什么?”万年公主催问。
沮授道:“在下来只是想陪公主聊聊天,为公主解解乏。”
万年公主知道对方的心思,若不是沮授爱慕自己,也不会将何进的所有秘密告知自己,更不会帮着自己完善这个计谋,最后得以大功告成。此刻,万年公主突然有个疑问,便道:“当初你力荐刘备充当咱们的棋子,为什么要选择他?”
沮授不知道刘备则被召唤进来,所以并不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情敌。“刘备这个人表面看来友善,重情重义,则实沉俯极深,可以说是所有高祖男子后裔中最具能力一位。如果不能尽早将之铲除,之后必然生出许多祸事来。”
“现在汉灵帝重病,北方鲜卑从蠢蠢欲动,东海之滨也常遭到倭国流寇袭扰,西、南两面疆土也不平静。而两位小皇子又太年轻,但是朝庭极需一位出色的继承人来平定内忧外患的局面。对于那些皇室宗亲以及公卿大臣来说,保持所得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高祖后裔,是不是现任皇帝血脉并不重要。如果他们一起拥戴刘备上位,到时天下必然大定。公主也就没有机会了。”
“你认为刘备会是个好皇帝?”万年公年有些得意,也有些失落。
“每位杰出的皇帝,都是外表仁慈而内心狠辣。仁慈一面引导臣民向善,狠辣一面惩治奸邪,可以说是外儒内法。在下与刘备总共见面三次,但是第一、二次见面时发现他雄心勃勃。前几天见面倒觉得他平淡无奇了。”
“那是你错看了,还是另有原因?”
“当然是另有原因。曾经是一滩汹涌澎湃的河水,如今变的平静如溪流,将汹涌藏于水下,足见他的成长。区区半个多月,竟然有此成长,可见刘备一个多么可怕的人。眼下趁着这个机会除去,实乃天赐良机。”沮授满心兴奋。
“刘备曾经救过你,而你的家小又在白河峡谷,他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
“做大事必然有所牺牲,若不是在下用家小相押,刘备不会相信在下,更不会轻易出谷。若能为公主效命,在下一族甘愿为公主奉献所有。”
万年公主听的眼睛瞪的牛大。计谋狠毒,实为不仁;抛妻弃子,实为不义;背叛何进,实为不忠;枉顾双亲性命,实为不孝。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竟然还在这里口若悬河、大言炎炎,真是人神共愤。沮授不愧是古今大才,但是这样的人才,实乃国家幸事,又是亲人的不幸。
“你的心意本公主明白。还有一事,你看曹操会不会干扰咱们的计划?”
“曹操只是区区一名校尉,手下兵力只有两千,成不了大气侯。”
“你先退下吧。本公主累了,晚上再与先生相叙。”
沮授忙道:“在下身为公主幕僚,担不起先生二字,直呼在下字便可。”
“本公主对先生敬重,怎么直呼字这么唐兀。本公主很感激先生的谋划,以后还有请多多烦心。”
“在下谢公主谬赞。”沮授闻言大喜,躬身而退。
紧张的等待了两天,洛阳那边终于传来消息。政方以司徒袁隗为首、军方以典军校尉曹操为首,皇室以刘虞为首,以汉灵帝名义颁布圣旨,命万年公主摄政,总揽全国军政。万年公主接到圣旨后差点虚脱下来。对她来说,这意味着洛阳以软弱姿态向自己屈服,也意味着何蹇二党要立即被处死,包括刘备在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