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甩手掌柜

还是缺人缺的厉害。

    尽管亲卫队一半的军士，左石带着已经回去了甲字号石堡，但对于石关屯来说，兵力依然囧迫。

    萧夜眼看着梅儿和莉娜喝过肉汤后，见王大力和李寻乌坐在一起嘀嘀咕咕，遂带着亲卫，和王青他们一起，连夜返回了石关屯。

    回到石关屯，萧夜先去看望了岳父杨天受，还有妹妹寒娟，三人喝茶聊了一会，这才起身来到了甲字号石堡里的磨坊。

    石关屯里的几个老军户，在梅儿的拜托下，敞开了收购藤草果子，每斤不论大小，十五个大钱换一斤果子，果子扒皮每斤多一个大钱，但扒下来的果皮，就归李郎中了。

    李慕辰的诊所里，也招了两个老军户，把果皮晒干后研磨，做成药带备用。

    于是，石关屯里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了来钱的活计，要知道，屯墙外的田家货铺里，麦酒才十个大钱一斤，货源充足,有钱的军户甚至能买到汾酒，绸缎布匹等更不用提了。

    老军户们还找了三个伤残的军士，向王大力要了磨坊旁边的一间仓库，把收来的果子，扒皮的果核分别收进大筐里，记好账本；这记账是每天杨天受的工作，他可是私塾的先生，派个学生就能搞定，最后他把关就行。

    整筐的果核外皮送到李慕辰那里，他要打收条，果核送到采石场磨坊，王大力要打收条，收条最后交给百户夫人核对账目。这一切的费用，最后由百户所支付。

    空荡荡的甲字号磨坊里，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早没了骡马屎尿的腥臊味。

    萧夜走进磨坊，两个亲卫把火把插在墙壁的挂环上，悄悄退了出去，大概，百户要拿取存在这里的波斯人货物了。

    当亲卫退出去后，萧夜面前的屏幕悄然亮起，画面四扇装饰精美的小门，有了些许的变化。

    上部左面铁灰色小门，门栏上书猩红四方大字，“军品初级，”；上部右面铁灰色小门，金色楷体熠熠生辉，“民品初级，”

    下部两扇铁灰色的小门，依旧光秃秃没有任何标识，淡淡土黄色的烟雾在其上飘荡。

    画面里的变化，萧夜已经见识过了，没太多惊奇，默念军品初级后，打开了铁灰色小门。

    先露出的物品目录，赫然拉长了很多，但是大多数标明的数字为零，也就是能看摸不到，念出名字也打不开图案。

    后装火/枪，可以拿取五百把，萧夜要了两百把，弹丸只有五千发，全部要了；毛瑟步枪四十支，子弹一千发，那就不客气了。军弩萧夜要了一百，箭矢两千。

    出现在毛瑟步枪后面的，是他没见过的粗身管的左轮手/枪，六发装弹，一见之下，萧夜顿时就喜欢上了；可惜，子弹不多，只有两百发。

    萧夜现在使用的左轮短火/枪，火帽击发式，使用口径10.16毫米的纸弹壳锥形弹头结构简单、动作可靠、使用安全，但需用手拨动转轮，使用相当不便。最重要的是，弹壳被挤压，或在雨天受潮后，火/枪就成了哑火的铁疙瘩。

    而这种叫啥的柯尔特手枪，转轮弹巢里装上六发亮晃晃的金属子弹后，画面中的军士，大拇指压下击锤后，扣动扳机发射后，再次压下击锤射击。

    无惧于雨水的手枪，简单的射击方式，让萧夜欢喜了半天，这才发现，他虽然只有二百发的手枪子弹，手枪倒是能拿出十只。

    没办法，萧夜要了十支柯尔特左轮手/枪，两百发子弹，眼巴巴地看着子弹后标注的原料名称，慨然长叹，“铜、水银、硫磺，我去哪里找啊，”

    接下来，十二种物品萧夜挑挑拣拣，分别选要了一些后，直到这些物品后标注的数字清零，这才罢手；说到底，他还是缺乏足够种类的矿料，只有低铁矿是不够用的。

    最关键的，是他手里的铜料远远不够，钨矿更是没有影子，偶尔碰到的那是幸运，导致目录下面的物资根本造不出来；石磨不过是一个多功能加工中心，凭空无法拿出实物来。

    打开民用初级小门，萧夜的眼睛立马花了，目录上长长的一溜里，他一眼就看见了石磨的字眼，那是丙字号石磨；咦，丙字号石磨？是这样叫的嘛。

    想不明白的萧夜，也不多费脑筋，“丙字号石磨，六个，全要，”石磨的作用简直是太重要了，不说别的，就是现在石关屯里的军户们，一部分还是靠着石磨出灰泥生活，黄家也是因着采石场的三个石磨，才不辞辛苦地给这里运送石炭、粮食。

    念到这里，萧夜才想起来，自己身前石磨的地板上，到现在还没见有任何动静，不由得呆滞片刻后，疯狂地四下乱找，绕着巨大的石磨转了好几圈，愣是一点渣滓也没看见。

    手里的火把噼噼叭叭地发出微弱的爆响，萧夜一身冷汗地又在磨坊里转了一圈，这才确认，石磨似乎是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啥也没给出来。

    没了哪些军械，鞑子、蒋杰、马贼，他一个也抵挡不住，就是那些商家的家卫他也无法面对，更别说看似无害的甘肃镇了；甚至，军士们的粮饷，就凭三个石磨，咋养活啊。

    发梢滴着汗珠的萧夜，呆呆地盯着石磨，脑海里忽然一亮，飞跑着闯出磨坊，右手火把呼呼作响，大步向武器库跑去。

    磨坊外，小六子带着两个亲卫，还有一旁的几个军士，推着独轮车静静地等着，等着百户照例的呼唤。

    但是过了好久，突然看见百户脸色不善地跑出来，小六子心里一慌，正要上前询问，就看见百户扭头便跑，跑向石堡深处；“都在这等着，”沉声交代一句，小六子举着火把慌忙跟了上去。

    看守武器库的是两个传令兵，远远就看见百户拿着火把过来，正要上前打招呼，就听见百户凝声喝道，“开库，赶紧，”

    “哦，是，百户，”传令兵拿着长长的钥匙，慌忙打开了沉重的大铜锁，武器库里就剩下了些鞑子的刀箭盾牌之类，其他的军械要么搬到了王猛那里，要么就在王梓良他的暗堡里，看管不是很重要。

    否则的话，王梓良也不会只派两个传令兵充门面。

    “哐当，”厚重的木门打开，萧夜瞧着黑乎乎的仓库，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这里距离磨坊一百多步，如果里面....，萧夜简直不敢想象。

    走到最里间，揭起地上厚厚的毡垫，厚重的木板掀开，萧夜低头走了下去。地下室已经被清空了，极度紧张的萧夜，喘着粗气挪动着步子。

    晃动的火光中，萧夜就看见原先空旷的地面上，左面地面的木板融化般不翼而飞，露出四方黝黑的平面，脚踩上去，结实得鼎石一般。

    右面，一堆堆土黄色的铁皮箱，打包整齐的丝棉大衣，有序地堆放着，很有分门别类的意思。

    “奥，就是这里了，”萧夜腿脚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后面追上来的小六子，赶忙保住了百户，拿过火把插在了墙上的孔洞里。

    这一抱，小六子才发现，百户身上的薄衣已经湿透，惊愕地连声问道，“百户，没事吧，”

    “没事，小六子，你去看看，那些箱子里的货物，找到左轮手/枪，和咱们的短火/枪/模样差不多，”萧夜擦着脸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铁箱上，催促着亲卫队长；见不到刚才取出的货物，他心里的石头无法落下。

    “好嘞，”小六子上前，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外面两堆的箱子里是民用物资，再往里走，一箱箱的步枪、火/枪，满当当的跳雷、军弩，看得他啧啧称奇。

    仓库最里头，六个马车大小的石磨，丙字号石磨，静静地靠墙放置。

    虽然不清楚小六子看到的东西，但就凭他不时的感叹声，萧夜已经长长出了口浊气，看来，石磨那个送出货物的平台，已经转移到了这个地下武器库里。

    这些所谓的波斯货物，要是再转移到隔壁的仓库，那就更好了，不过现在他已经满足了，要是再来上这么一出，萧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吓成了失心疯。

    清点完物资，小六子拎了一个布袋，跟着百户出了地下室，“百户，今后这里不能拿着火把下来，拿着灯笼最好，”

    “哦，你说的没错，是本官大意了，”心情舒畅的萧夜，诚恳地应了一句，下面大多的火器，小六子也是为自己好。

    歇息一晚，接下来，把坤叔他们的骨灰安葬，土地庙里拜祭过灵位后，石关屯再次忙碌了起来。

    萧夜用了两天的时间，仔细研看了石磨图案里的两种初级产品目录，隔壁仓库大院里的鸡鸣村老少，也被通知要搬家了，最迟明春，老羊口石堡建成后，他们就要搬过去了。

    毕竟，这里距离石关峡谷实在太近了，鞑子的骑兵绝对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

    小六子和左石，现在是亲卫队里最幸运的旗官了，他俩和百户一样，配上了柯尔特左轮手/枪，就是子弹少了点；黄汉祥那里萧夜派人送去了三把手枪，子弹各三十发。

    这种射程五十步的手枪，比起那短火/枪不但样式威风，射击方便，无惧风雨的子弹更是让亲卫们垂涎三尺。可惜，百户说子弹不多，其他的手枪封存了。

    石关屯练兵场，全部换上毛瑟步枪的亲卫队，开始了新的训练，枪声阵阵。打算给自己马道石堡旗队逐步换装步枪的萧夜，贩卖物资的清单里，终于可以放心地添上后装枪和短火/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