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元宪洲用纸包裹着万宝路,在咯吱窝下夹着,向摩托商行走去。
刚到门口,门三儿就迎了出来。
“哎哟!大洲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元宪洲叹口气:“找您帮忙啊!”
“真客气!”门三儿搭着元宪洲的肩膀走了进去。
元宪洲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跟门三儿说了一遍。
门三儿皱着眉头抽着烟,想了一会儿。
门三儿还有个混号叫“快枪手”,因为他一根儿接一根儿总是烟不离手,就像枪手换子弹一样。
他平时出门还不爱拿包,总是穿有很多口袋的衣服,每个口袋都放着烟,一包抽完立刻打开另一包。
据说他一天忙的时候也得三包烟。
上一世,元宪洲以及元家的人跟门三儿没什么交集,只是知道些他的消息。
90年代中期摩托车生意不好做了,门三儿就到市中心开了个桑拿浴,后来没多久就得肺癌死掉了。
照这个劲头,他的人生轨迹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
门三儿很快又换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半天也不见吐出来。
元宪洲其实也是烟酒都好的,不过因为担心影响发育,就先把烟停掉了,酒也是偶尔沾点。
“这事儿吧,本来你们占理儿的!”
门三儿吞云吐雾一番,总算说话了。
“是啊,他们到我们地面儿上闹事儿。”
“可你们放倒了人两个人,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元宪洲叹口气。
门三儿继续吞云吐雾,几乎要把元宪洲淹没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晚上就去跟唐哥拉稀打个招呼,尽量让你们明天坐下来谈谈。这种事儿越拖越麻烦!”
“那就麻烦你了,三哥!”元宪洲长出一口气。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元义刚免不了训斥一番。
“我说你们惹谁不好,惹那个玩意!人他妈从文革时期就开始混社会了,去年严打都没治得了他,你们就能治得了了?”
元宪江一脸委屈:“那是我们惹他啊,他们那几个人跑到我们场子里闹事。”
“无缘无故怎么会闹事?”
“他们不给钱嘴巴还不干净!”元宪波气哼哼地说,“就该打!”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没事抛头露面干什么?不惹是生非吗?”
“哼!封建!”
元义刚对两个儿子挺凶,对女儿倒还算客气,深一句浅一句都不太在意。
元宪洲叹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刚才跟门三儿说了,他答应帮调解一下。”
“哼!门三儿?那也不是个好东西。”
“调解干什么?咱们还怕他们啊?”
元义刚瞪起眼睛:“就你能?打来打去,还有完啊?”
一直没说话的钟洋终于忍不住插话:“其实,这事儿也怪我,要是我早点……”
刘彩霞笑了:“怎么能怪你呢?要是他们都像你一样稳当,就不会惹出麻烦了。”
元义刚也连连赞同:“对,对,你们看人家小钟多稳当,就比你大个两三岁,你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元宪江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大家都笑了。
元宪洲随便瞥了大家几眼,突然发现妹妹和钟洋好像有眼神的交流。
再联想妹妹这几天少女怀春的感觉,元宪洲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俩不会有事吧?
元宪洲前世是有女儿的人,对小女孩的心理还是比较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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