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年级主任突然震怒, 她对闫寒说:“这件事情老师知道了,你先考试,老师这就去调查, 保证不会冤枉你!”
不仅她转变了态度,周围同学一时之间也转变了风向,觉得这一定就是栽赃嫁祸。
只有远处位置离这里更远的同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听见那位男老师说颜晗同学目前为止所答的题全部都是对的的时候,未免有点懵逼。
这次考试的题目也算是中等难度, 主要是考得很细, 恨不得将开学以来的知识点全部都掰开了、揉碎了地考,单从第一道大题选择题来说, 只要稍微有一处知识学得不牢靠都会出现问题。
而要说选择题全部答对是运气好, 那么后面的填空和计算也全对……这真的是人干的事?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在监考老师的管束下再次被平息,但其他人或差异或惊艳的目光却不间断地从闫寒身上扫过。
迎着这些目光, 闫寒并没有善罢甘休。
冷静到冷淡的绝世容颜让他给人的感觉很像那种传说中伫立在雪山之上、最名贵也是最娇贵的雪莲。
只能仰望,不能亵玩。
雪莲开放在雪山之巅,受尽风吹雪打,却依旧高冷而孤傲地绽放着,纯洁而神圣, 不容许丝毫玷污。
事实上闫寒整个人都透着这样一种寒气,虽然丝毫不见发怒, 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他受了委屈,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抱歉老师。”外表冷淡的人无比隐忍地说:“出了这样的事我真没法继续往下答题了。”
“……”
年级主任愣了一下,她此刻才明白这位同学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淡定不是出于多么好的心理素质, 而出源于对方家教和素养。
一个被人凭白举报的同学,面对考试中断、老师来搜查,正常除了惊慌无措外,其实还可以有另外一种感觉,那就是愤怒。
清清白白的同学被老师这么当众搜查面子自然过不去,其实来之前她也考虑过这一点,若不是举报人十分肯定,声称如果她不赶紧过来证据就很可能被毁尸灭迹,她也不会就这么跑来。
再想象一个被人冤枉的同学,明明是满腔怒火,但因为面对的是老师,所以才会强行控制自己的怒意,任由他们查看其试卷、搜查其座位。
明明是受了委屈,却在证据没有全部搜集完毕之前隐忍不说,在发现证据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查看……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
不仅年级主任这么想,其他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麓泽高中从来都不缺好学生,但这位应该是迄今为止他们见过的最临危不乱,也是最能为他人着想的学生了!
“主任。”刚刚查看闫寒试卷的那位老师开口了,“要我说既然咱们都来查了,那就不能这么息事宁人。这位小同学到底是作弊还是被人陷害的,咱们得弄明白了啊!要不然就这么传了出去,这位同学还怎么在学校里学习生活!”
“是啊。”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巡考也说,“我也建议将举报人叫出来让他们对质。无论是作弊还是栽赃陷害别人作弊都是学校坚决不能容纳接受的行为,必须搞清楚了!”
“对,这要是以后想要嫁祸谁直接往他后排的书桌里塞纸条儿不就完事了。”坐在闫寒旁边的同学看不下去了,“老师,我可以作证,刚刚考试的时候这位同学一直都在答题,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小动作,包括刚刚考语文的时候。”
一个人站出来了,坐在闫寒另外一侧的同学也举手说没见过闫寒伸手往后书桌里放或者掏什么东西。
旁边的两名同学都肯出来作证,闫寒自然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并不认识这两名同学,但他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年级主任沉默地听取了其他老师和这两名的同学的意见,又思考了一阵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好吧,唐弘博,你过来跟老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颜晗同学往书桌里藏纸条的?”
年级主任话音一落,班级里的考生一个跟一个地抬头去看,最后都看向了考试座位位于教室后排角落里的一个男生。
那男生在背点名了以后一瞬间双耳赤红,唐弘博只觉得血液疯狂上涌,自己脑中也跟着嗡嗡作响。
今天这一出是他们商议了许久的计划,这段时间教学楼三楼的监控不能用,这显然是个栽赃嫁祸的好机会。
更何况监控坏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毕竟涉及到了内勤部门办事疏忽的丑闻,学校又有意掩藏,想让这几天相安无事地度过,所以压根儿就没声张。
据那个人所说,就连有可能会出面维护颜晗的林见鹿都不知道这事儿。
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趁考场和座位号都下来以后,由之前已经找好的十四班的人提前将这纸条放在闫寒座位后面的书桌里,再由他在语文考试过后去向年级主任举报。
这种带头举报的事他本来不想做,但奈何他所坐的位置正好出于颜晗的斜后方,为了更加逼真一点,他不得不亲自过去。
再说为了今天的计划,他们也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光是小抄的纸条他周末就连着写了两天。
这本应该万无一失,也没有人会知道是他从中作梗!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颜晗竟然有法子让年级主任当众把他叫了起来!
麓泽高中校规严苛,但学生也是真多,光靠几个记录委员显然不够用。
所以学校为了便于管理,一直都很鼓励这种暗中举报的形式,这就跟每个班级的班主任都会在学生中安插几个自己的眼线是一个道理。
而学校对举报者也有一些保护措施,历来的原则都是不透露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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