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勋一行人在距离云城尚有五里路的时候下了马车,离了队伍。
温氏忍不住问周景文:“他们怎么就走了?”
温氏倒是不知穆勋的身份,除了魏衡和林晚以及周复礼几人知晓,其余人都不知道,只知道穆勋是个小将军。
大家伙虽然有所猜测,但都没有真凭实据,然而无论如何,如若能得这位小将军陪同一起进入云城,他们应该能分去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而不必去挖矿甚的。
周景文皱了皱眉头:“他们本就不是与我们同行的人,自然不能一起进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周景文牵住妻子的手,轻声安抚她:“别担心,有公子和晚妹妹在呢。”
不知不觉,林晚已然成了整支队伍的主心骨。
温氏想到林晚,也镇定了下来:“夫君说得是,那位小将军的身份晚妹妹定然是知晓的,可她既然同意让对方离开,必定是有所安排,我们要相信晚妹妹才是。”
周景文赞赏的道:“正是如此道理。”
温氏还去安抚其余人,大家想到他们这些日子过得那么舒心,都是林晚的功劳,因而不安的情绪便也平复了下来。
只是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还没进入云城,远远的看到云城破败的城墙,心就先凉了一截。
他们也知道云城无法跟京城和那些府城像比拟,但好歹也是边城重镇,也不至于这般破败吧?
可进城之后看到的,让他们更为沉默。
除了一条主干道是青石铺就的,旁边的街道几乎都是砂石路,坑坑洼洼的,但想想主干道附近都已经是砂石路了,其他地方岂不是泥路?这云城本来就雨水云雾多,那路岂不是常常都是泥泞的?
还有这房子,主干道两边的房子还好一些,是砖瓦屋,但远一些的要么是石头屋子要么便是黄泥加稻草达成的泥砖砌就,屋顶也不是瓦片,而是木板。
总而言之,整个云城整体看上去都破破烂烂的,角落还会长青苔,就叫人越发的心凉。
但到底是边城重镇,人口不少,倒也算是喧闹。
只这并不能安慰周家一行人。
魏衡和林晚都不在意这些,锦城之后他们便直接去了衙门,李青跟衙门交接工作,当时负责交接工作的胥吏看了公文上的时间还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此行你们耗费了将近半年时间,比以往可还要多一些。”
李青道:“是,路上不平,便走得慢一些。”
不是,是队伍里有个病弱的大佬,走两天便要休息三天,是以才这么慢。
不过他们也趁着空闲时间跟着周家人做生意赚了一些银钱,虽然不多,但也总算没白跑这一趟就是了。
胥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复礼等人,一个个穿着的都是灰黑色的棉衣,长得牛高马大,十分骠壮,显然从京城走来的这一段行程日子过得极好,并没有受到磋磨。
这倒是惊奇了。
胥吏意味深长了一句:“你如今倒是菩萨心肠了。”
李青赔笑几句。
这押送流犯折磨不折磨人的,端看负责押送的差役,差役因为各种原因不折腾人,也无人能说什么,且这几人看着人高马大,油光满面,精神头十足,可也并非锦衣玉食,是以也并不能说明李青违反规矩。
“罢了,总归是在期限内抵达,便不算失职。”胥吏道。
李青松一口气,谢过对方。
而后又悄悄的拿出几张银票,想请对方帮忙给这一行人安排个好去处。
那胥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青,但瞧了瞧那银票上的数字不小,想着这也是顺手的事情,便收下了银票,只他翻看到上面的流犯名单时,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当即犹如烫手山芋一般将银票还给了李青,表示这件事他无能为力。
“这些人,上面早有交代,我便是想动手脚也是不能。”胥吏低声解释。
李青惊讶,继而心事重重,但也谢过了胥吏,出来马车便低声与魏衡和林晚报告。
车厢内魏衡和林晚俱都神色镇定,林晚温声道:“无妨,便按照上面的安排来。”
李青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两位大人物以为他办事不力亦或者是故意为难他们,到时候不肯将解药给他们。
他们被分配的地方很快就出来了,是一处矿场。
李青听了之后脸色又是一变,这个矿场他听说过,是在深山野岭里面,基本上与世隔绝,不仅十分艰苦,且因在深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一头猛兽将人咬死,是以一般都是只有罪名最重的流犯才会被放到那边。
不过想想魏衡和林晚的身份,他便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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