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你为我出谋划策,甚至还自告奋勇去给我们劝和,我心里感激你,拿你当做亲姐妹。
见你家中贫困,缺衣少穿,便将自己的衣服赠送给你,家里人给我买的饼干点心我都拿出来分给你,你妈妈病重,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借给你,你要下乡家里却没钱给置办行李,是我一路负责你的吃用,甚至到了村里,我也总与你分享我家里给我寄来的吃食。
可是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却回报我什么?”
贫困的家境,窘迫的处境被揭露,罗玉珍脸上露出几分难看,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角,最后红着眼睛咬着唇对林晚说:“林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只是想着为你们牵桥搭线,希望你们能够早日和好……都怪我,我太没用了!”
罗玉珍自责的哭起来。
“你怎么会没用呢?你有用极了。”林晚摇头:“你没有来我身边之前,我的人缘虽然一般,但也从来都没有传出过自私刻薄的名声。你没有来我身边之前,我跟肖京洲之间虽然磕磕绊绊,但他对我也只是厌烦而不是厌恶,不会见到我就觉得我烦,不会我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就觉得我自私恶毒。”
“罗玉珍,你有用极了!”林晚平静的说。
“不,不,不是的,我没有——”罗玉珍惊恐失措。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林晚冷漠的说:“你野心勃勃想要嫁给好男人,是你的事情。引狼入室,让自己最后变得狼狈不堪,是我自己蠢,怨怪不得任何人。但是罗玉珍,到此为止了。”
“从今往后,我林晚与你,割席断交。”
“昔日我给你的吃的穿的,都是出自我自愿,我虽然觉得恶心但也不至于连这点损失都承受不起,便当做是我买一个教训吧。但是你这些年借我的钱,我大概算了一下,约有129块,我希望你能够在三天之内还给我。”
“可以吗?”林晚望着罗玉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会连债务都耍赖吧?”
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落在身上,罗玉珍知道自己今日之后,名声会受到极大的冲击,纵使如此,她也有信心挽回,但无赖的名声她不能够背负在身上,可129块实在是太多了,她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来。
她做最后的挣扎:“林晚,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
“你只需要回答,可以不可以在三天内将欠我的钱还清?”林晚打断她的话。
罗玉珍闭上眼睛:“好。”
林晚点头:“你我,便言尽于此!”
林晚不再看罗玉珍,也不再看肖京洲,转身对大队长说:“抱歉大队长,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只要没人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再跟人打架,违反纪律的。”
意思就是说,谁要是招惹她,那她是照打不误。
大队长无语至极,但想到林晚那悲惨的遭遇,大队长也不好再对小姑娘大小声,便道:“以后少闹事。行了,大家伙都散了。”
大队长说完背着手走了出去,林晚送他到门口,“大队长慢走。”
大队长看了林晚一眼,叹息一声:“以后好好干活。”
“好。”林晚应道。
大队长摇摇头走了。
林晚转身进了院子,大家伙见到她尴尬不已,林晚却神色自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将掉落在地上的晾衣架捡起来,拿水清洗干净,又回房间拿了另外的晾衣架,便去晾晒她的衣服了。
王暖等人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肖京洲和罗玉珍,也都没有说话,转身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就连赵玲也被王暖扯进了屋。
罗玉珍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微发沉,她转头朝肖京洲看去,肖京洲却满脸复杂的看向林晚消失的方向,她不由得心头一阵阵发紧,手指捏紧了衣角。
“肖大哥。”罗玉珍出声叫唤。
肖京洲回过神来,看向罗玉珍,曾经情深款款的眼里,带上了几分审度。
罗玉珍微微的卷起手指,垂下了眼睛,眼泪在眉睫上轻轻颤抖,白皙清秀的脸因为这一颗泪珠而添了几分无辜可怜:“对不起,肖大哥。”
眼睫毛上的那一滴泪终是缓缓的滑下来:“结婚的事,便算了吧。”
罗玉珍转身欲走,肖京洲忙拉住她,之前的怀疑瞬间消退,“玉珍,你别自责。林晚向来心思重,又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刺激,这才说了这样的话,但我们问心无愧,所以不要说对不起,也不要说不结婚的话。”
罗玉珍含泪回头:“可是肖大哥,林晚今天说了这样的话,要是我们真的结婚了,大家肯定要骂我们,我自是不怕的,我从小到大都被人骂惯了,可是肖大哥,我不想你被骂。”
肖京洲伸手擦拭她的泪水:“被人骂两句算得了什么?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久留,就当做是,还了林晚的情。”
罗玉珍泪如雨下,想扑进他怀里,到底是不敢。
肖京洲放开手:“别哭了,你才刚刚落了水,身体正虚弱着呢,快回房间歇着吧。”
肖京洲送罗玉珍到房间门口,看着罗玉珍进了房门才走,临走前正好看到林晚捧着木盆从晾晒衣服的角落出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林晚,欲语又止,可林晚全然当他是空气,他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回了宿舍。
房间里,赵玲看着罗玉珍在床边坐下,忍不住翻身问道:“玉珍,林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背着她勾引了肖京洲?”
罗玉珍脸色一白,摇摇欲坠。
王暖拉了一下赵玲:“好了,下午还要去干活呢,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赵玲被王暖拉着躺下,王暖临睡前看了罗玉珍一眼,心里叹息一声,也跟着躺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听到罗玉珍低低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没有!”
赵玲翻过身来:“玉珍,我信你!”
罗玉珍朝她感激的笑,脸色苍白显得柔弱无比:“谢谢你。”
罗玉珍朝王暖看了一眼,王暖嗯了一声:“都睡吧。”
罗玉珍躺下来,翻身靠里,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里也带着懊恼。
本来好好的事情,被林晚这一弄,哪怕还能跟肖京洲结婚,可名声却也给毁了。
这个林晚!
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呢?
罗玉珍咬唇。
林晚却丝毫不知道罗玉珍的心思,当然,知道了她也不理会。
之所以在所有人面前将事情摊开来说,就是因为原身的名声被肖京洲和罗玉珍给败坏了,林晚当然也可以以后根据表现来扭转,可凭什么呀?就是要将原身的那些委屈全都说出来,一起给大家伙添添笑料,反正她被人议论多了去了,早就免疫,就不知道那两个是否还能像前世一样恩恩爱爱顺顺利利。
不过,林晚说完该说的,做完该做的,跟男女主完全切割干净之后,她也没打算再做什么,就跟上个世界一样,如果不是事儿找上门,其实她根本就不稀得理会男女主。
做自己的事情她不香吗?
林晚将木盆侧立在屋檐下给太阳晒,自己则是进了厨房,拿了两根剩下的冷红薯出来坐在屋檐下吃,吃完之后洗漱完毕,也就差不多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她就回房间拿了斗笠跟着大家伙去领工具下地干活,一整个下午都老老实实的干活,不像以前那样一会儿就喊疼喊累,一时间那些知青看她的目光越发的复杂。
至于那些村民,在中午那些话传出去之后,善良的就对她少了几分成见,多了几分同情可怜,那些本来就对她心存偏见或者心存恶意的,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改变看法,但不管怎么说,林晚在村里的名声不再像之前那样臭大街了。
与之相反的,原本在村里名声很好的罗玉珍和肖京洲则是开始被人用探究的目光梭巡,将他们到村子里后的一言一行挖出来讨论。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经得起仔细推敲的。
罗玉珍跟肖京洲以往私底下见面,看似是毫无破绽,可实际上这么大的村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有绝对的秘密?其实早就已经有人见过他们私底下接触了,只是原身名声太坏了,罗玉珍和肖京洲名声好,大家伙自然也就偏向罗玉珍和肖京洲,不会多嘴说他们的事情。
现在林晚揭穿肖京洲的妈妈从小就给原身洗脑要人家做儿媳妇的事情,而罗玉珍受了原身那么多恩惠,非但不感激报答,反而抢人家的未婚夫,这跟白眼狼是真的没有区别了,因此就有人看不下去,将曾经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一看,嚯,原来这两人这么不要脸的啊。
特别是是现在林晚被连累得要嫁给地主家的狗崽子,算是一辈子都给毁掉了,大家自然是越发的同情她。
罗玉珍和肖京洲的名声自然也就坏了。
对此罗玉珍和肖京洲自然是不适应的,但肖京洲理亏又是男人,他没有辩解,只是闷不吭声的埋头干活,罗玉珍心里就难受多了,她倒也聪明的没说什么,只是在人问起的时候红了眼睛,欲语又止,最后苦笑叹息,让人以为她是因为欠了林晚的恩情才不愿意多说,实际上她委屈得很。
如此原本就偏爱她的那些人自然也就认为她是无辜的,之所以不解释任由林晚污蔑,全都是因为她善良,如此这些人便替她打抱不平,对林晚自然也就越发的印象不好了,有时候还跑到林晚面前来冷嘲热讽。
林晚对这种智障向来都很关爱的,所以只要不舞得太过分,她便懒得理会。
下午干活活计,回去吃了晚饭,又烧水洗澡洗衣服晾好之后,林晚回到房间便拿出信纸和钢笔,打算给原身的父母写封信,将这件事的原委告知。
原身亲爸在京城军区任职,亲妈也是军医院的医生,两个哥哥都在部队,一个跟着亲爸进入作战部队,一个跟着亲妈成为了军医,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很出色,他们全都很疼原主,但对原主也是恨铁不成钢,他们不能明白原主为何就非得这么死心眼的痴恋肖京洲,原主得过肖京洲妈妈的嘱咐,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所以这些事情他们全都不知道,直到后来原身回城后做了错事,伤害了罗玉珍和孩子,林爸爸他们对原身彻底失望,才将她嫁到外地去。
但实际上,他们将原身嫁过去之前也打听过那人的品行,是真觉得那人还不错,再加上也有亲戚在那边帮忙照看,以为不会有事,才将原身嫁过去的。
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二婚男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一开始也被二婚男给糊弄过去了,后来是被亲戚给糊弄过去了,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原身日子过得苦,原身跟他们打电话闹着要离婚,他们还都以为原身是还惦记着肖京洲,自然不肯同意,知道原身逃跑,他们再也找不到人,他们才查出原委,心里已经后悔,可人海茫茫,再加上他们当时又出了些事情,错过了时机,再想找着人便已经不容易了。
林晚觉得这件事林爸爸和林妈妈自然是有失职的地方,但肖家居心叵测也是主因,毕竟谁会想到竟然会有人在小姑娘耳边整日嘀咕这些话呢?
林晚认为这些事情都需要跟林爸爸和林妈妈他们坦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曾经被人如何欺负,将来有机会好给原身报仇。
前世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原身对肖家关系亲近,林爷爷给过肖家一些好处,这些好处也足够让肖家乘风而起,壮大自身,偏偏那时候国内形势紧张,林家不再像之前那么风光,肖家便生出了悔婚的想法,但肖家大人不说,依旧一副非要林晚做儿媳妇的样子,挑拨得肖京洲越发的叛逆越发的不喜欢原身,原身纠缠肖京洲,渐渐的也就成了笑话。
再到后来,原身离婚回到京城不仅纠缠肖京洲,还差点儿伤害了罗玉珍和孩子,林家彻底的落在了下风,为了保林晚不得不付出不小的代价,从而也让肖家彻底的踩在了林家头上。
这一世林晚不会再让肖家占尽便宜的,她要让肖家那些人吃了的全都给她吐出来。
林晚写好信之后便去了一趟大队长家,跟对方请半天假,次日早上六点钟起身,带着信和钱跑步一个多小时到了镇上,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顿早餐,等邮电局的大门开了便买了邮票贴上寄出了信,这才来到供销社,买了一匹布,一包饼干,一包水果糖,一包红糖,此外再买一些日用品,便回村里去了。
回知青所的路上她看到了许则同的妹妹,小姑娘见她看过去,便躲到了树后,没一会儿又悄悄的探出了头,见她还看着,便羞涩的笑了笑,又躲了起来,像只小兔子,特别的可爱。
林晚走过去,正好小姑娘又探出头来,两人面对面对上,将小姑娘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想逃,又舍不得逃,特别的纠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林晚伸手摸摸小姑娘稀稀拉拉的头发,轻声问道。
小姑娘细细声说:“我叫许秀婉。”
“许秀婉?很好听的名字。”林晚问:“你家里谁在家呀?”
小姑娘露出羞涩而喜悦的笑:“妈妈在家。林姐姐,你想找我哥哥吗?我知道哥哥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林晚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去你家里拜访,你能带我去吗?”
小姑娘忙点头。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回去放了东西就来。”
“好。”
林晚便先回去知青所,将买的那些日常用品放置好,拿上布料饼干糖果以及红糖出了去,牵起小姑娘的手:“走吧,我们去你们家。”
原身不爱干活,来了这里大半年了,干活也始终都是懒懒散散的,所以一双手依旧白皙娇嫩,小姑娘看看林晚的手,又看看自己黑黑瘦瘦如同鸡爪子的手,悄悄的想要缩回去,林晚察觉之后握紧了些,低头朝她微微一笑:“走吧。”
小姑娘觉得林姐姐笑得好美好美,就像春天开着山间的桃花,就像是早上初升的太阳,美得让人炫目,小姑娘心跳加快,小脸儿也红了起来,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好。”她抿着唇微微的笑。
许家住在半山腰一块平地上,屋子是石头垒成的几间低矮狭小的房子,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前面种着一簇青竹,挡住了阳光,使得整个房子都带了几分阴冷的气息,就是夏天都有种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
“娘,林姐姐来了。”小姑娘放开了林晚的手,跑回房间叫出了许母。
许母挣扎着起身,出来果然看到林晚站在小院子里,她容颜瑰丽,穿着一身红色的布拉吉,就像是电影画报里的明星一般,与这小院子格格不入。
许母局促起来:“林知青,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做。”
“伯母好。”林晚朝许母微微一笑,进去之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对方;“昨天许则同救了我,我今天特意来感谢他的。这是谢礼,聊表心意,还请笑纳。”
许母闻言便知道林晚并无意嫁给儿子,心里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但她也知道,自己家这个样子,人家姑娘不愿意也是情有可原。
忍住心里的酸涩,许母推托:“则同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林知青不必客气,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的。”
“要收的。”林晚压住她的手,“请您一定要收下。”
许母知道自己不收的话,林晚会心里不安,心里叹息一声,便收下了。
林晚也没有多坐,见她收下便起身告辞,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许则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