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原是后悔没带上,你既说了,自然细软也备齐了。”蓝宁珞说罢将药瓶和布帛各个妥帖收进匣子里。
*
众人于天黑前再次停歇,查看物品时,蓝宁珞远远看着一队人马闲庭信步而来。
领头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身高八尺有余。头带木簪,身着月色布袍,又披了一条同时月色的斗篷,皮色略白。虽是布衣,却丰神俊朗,尤其那一双眼,如火如焰,如星如光。
他一出现,陆毅成即刻起身相迎,二人拱手行礼后,便是陆毅成的没正经,“重原,你终于来了,我差点见不到你,幸亏我福大命大,被人救了。”
来者理了理凌乱的披风带子,展颜一笑道:“仲秋,我收到你的信后就出发,片刻都没有耽搁。”
此时日光余晖,自他的头顶洒下,有一种清冷之感。蓝宁珞起身看了看,又打了个呵欠,准备寻个阴凉处,养养精神。可刚走两步便被陆毅成叫住。
她闻声驻足,转身时又对上那双星目,不由多看了一眼,似乎这天地之间没有比这更加灿烂的珠玉。她自知失态,连忙转向陆毅成,笑问道:“这位就是你提到的明家公子?”
“在下……”男子上前一步,拱手施礼,方要解释已被陆毅成打断道:“对对对,此人明达,字重原,晶国焱城人,我和他是同乡。”
“蓝宁珞,暄国长松人。”蓝宁珞也拱手,这种礼数她颇用不惯,又不想叨扰了他二人叙旧,这便抽离开去养神。可没走几步,又鬼使神差回头,再次看了看那个布衣布袍之人,略微停顿后,提了提嘴角便扭头走了。
自她走后,陆毅成把所有的褒奖之词用在了蓝宁珞身上,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江郎才尽,这便打趣道:“他就是瘦了些,矮了些。”
明达只听着陆毅成的滔滔不绝,他一向滔滔不绝,而且就喜欢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别人却一言不发。是以,明达边听边默默看着蓝宁珞的背影没入商队。
陆毅成说到口干舌燥才住口,一把扯住明达袖管,兴奋地将他带到宋青青面前。给双方介绍一番,又嬉皮笑脸夸赞起来,“我和这位宋掌柜一同去丹珞镇,一路上没少被她照顾。”
宋青青看了看明达,只言“幸会”二字,之后又继续检查自己的货。
翌日两队人马在夜色降临时只刚刚进入砚州城,虽是荒凉,但已比前几日安全。众人停顿稍作休整,又一次警备起来。
蓝宁珞坐在一堆火前个雪幺互说着什么,侧脸看去,远处的明达和陆毅成也在说着什么,盯了片刻,见宋青青也走了过去。陆毅成见她前来,又拉着明达,三人说几句话,又坐在一起吃些东西。
雪幺见自家少主发呆,这便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兀自说道:“少主,自打那位公子来了,陆仲秋可就不来烦少主了。”
“不来也好,我耳根清净。”蓝宁珞用树枝翻腾了两下火炭,又顺道烤手。天气虽在变暖,可早晚仍有些冷。
再一抬头,看到明达也在朝她这里看。蓝宁珞不知如何回应,只微微笑了笑,之后起身回了自己毡棚。
雪幺随后跟了上去,恍惚中问了一句:“少主,那位姓明的公子也是护送商队的?”
“不清楚,总之陆仲秋说是。”
“可是,”雪幺顿了顿,看了一眼蓝宁珞,又支支吾吾道:“可是我们遇见陆仲秋的当日正闹匪患……护送他商队的人非死即伤……之后又闹鬼……”
“你是想说明达来的蹊跷?”
“是。”雪幺回道:“陆仲秋说他是晶国焱城人,焱城虽在晶国西南,距离丹珞镇也近,可终究也要走上些日子。”
蓝宁珞才认识了明达一日,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思及陆仲秋的随从向他禀报事情也没支开自己,只淡淡道:“许是他们早就说好了吧!”
“算是我想多了。”雪幺挑开毡棚的帘子,服侍蓝宁珞简单洗漱,终是熬不住提醒了一句:“少主,出门在外,我们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