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跟随她进屋,站在她身后,道:"被人送来的时候已是这样。脉象平稳,没有伤口,不是中毒。"
"在哪里发现他的?!"
她急迫的语气传出屋外。
慕容熙抓住了胸口的地方,里面某处在疼,剧烈地疼,让他发狂。
"士兵说是在城墙外一尺厚的雪地里,先是发现露出雪外的一双鞋子,没想雪里面埋了个人。今日打扫战场才发现的,昨日还没见着。也不知是真没见着,还是没发现。所以不知道他是在那里昏迷了几日,又是如何昏迷的。"
谢离仔细地听南宫雪讲述拓跋珪被人抬来的经过,没有注意到,屋外,近日来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影,离她近在咫尺的人影,正一步步往外走。
走到了门口的地方,慕容熙幽深的眸子往回,像是深深地要把这段与她相处的日子那最后一刻印在心里胸头,随后,是一甩袖口,轻飘飘上了屋,向着没下完雪的天际。不会儿,身影消失在了宣城。
没人发现。
谢离坐在炕边,摸了摸没有醒的拓跋珪的手,不是冰凉的,是温暖的,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吁出了口气。
南宫雪今看着她这样子,终好像明白了什么。离开前,和她说:"我想,应该没有大碍的。"
他此话是在安慰她?
谢离突然别扭地扭过脸,心想:自己的表现,莫非有那么明显?
入夜,秦军未再来进攻。可见她射中乞伏国仁那一箭,收效卓越,乞伏国仁应许久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守城军正常值守,宣城一片战后的太平日子。
城内百姓部队安心的时候,唯有谢离,坐在床边,守着沉睡的少年,日夜未眠。
南宫雪在医馆忙碌,照顾伤兵,以为慕容熙有陪在她身旁,并不在意。等记起病人,再来看她时,却不见了慕容熙。他对此一丝讶异,不知谢离发现了没有。
来到太守府,病人住的地方。掀了门帘进入屋里,看到谢离把头枕在双臂上,趴在床边是一动不动。南宫雪走过去,想给她肩上搭件衣物,以防她醒来着凉。突然,听到细微声响,床上躺着的人似乎轻轻地动了动。
南宫雪立马凑前检视。只见沉睡的少年右手中指无名指,先后动了两动。这时候,谢离起来了,和南宫雪一同看着。少年的眼皮动了动,打开了条缝,似睡非睡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南宫雪检查病人脉象,不见有异,问病人:"感觉如何?有哪里疼痛吗?"
少年听到说话声,眼睛睁得大了一些,可一幅看着他们的目光,像是蒙着层雾一般。
谢离的目光沉下,拓跋珪这个神态,有点像是...
"知道你是谁吗?"南宫雪问。
拓跋珪摇头。
"知道我和她是谁吗?"南宫雪指向自己和谢离。
拓跋珪的目光,在南宫雪脸上像是仔细地看了看,转到谢离。
谢离忽然,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急于出口的声音在喉咙里哽了哽: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过了片刻,拓跋珪摇头。
他记不得,认不出南宫雪和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