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一碗,叶梗微浮。
璃月迎来了它的黄昏,但今天的城市却并不热闹,以往喧嚣的晚市也变得有些冷寂。
每一个璃月人都彷徨在帝逝的悲哀中,出门摆摊的好像都少了那么几分,路上只能看到一些千岩军,还坚持在岗位上。
“今日……倒是少了说书声了。”
似乎整座城里,只有某人没有这个自觉了,当然,作为导演自然不会对一出悲剧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哀恸,只会有些怀念听曲儿的闲情逸致,可惜,今天的茶好像也没泡好,像是被透了湿气。
岩王爷很没良心地想着,手里摩挲着茶杯,坐在对面的少女也同样没喝,只是坐在圆凳上,低着头,两只手压在腿下,两条腿晃晃悠悠的。
决定前往黄金屋是因为那意料之外的威压,岩王爷的剧本里可没有出现在黄金屋里的魔神。但请这位魔神喝一口茶却是钟离的突发奇想。
这个时代,残存的魔神屈指可数,更别提一个陌生的新神了。
“放心好了,虽然往生堂主营执引,但医术上也是小有成就,你的旅伴只是被元素力冲击而昏迷,胡堂主正在照看她,不必担忧。”
琪亚娜只是看着杯中的茶叶,很安静的模样,只是那仿佛神装的亚空之矛还在摆动着不安的节奏。
看上去倒是个文静的孩子,声音却和胡堂主别无二致……
如果那孩子也能这样沉稳些便好了。
“你似乎并不熟悉这股力量。”
哪怕只是游离的躁动,也逃不过摩拉克斯的眼睛。
琪亚娜缩着脖子,她甚至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不敢去看那双赤金的龙眸。
一方面是这位青年的声音,让她只觉得有什么委屈堵在眼睛力,另一方面却是那亘古如山岳般的气质,好似有万般心酸也比不过一缕拂过山谷的幽风。她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厚重感,这也是为什么她有一个舰长,还有一个班长的原因。
“……我不喜欢。”
遮掩的碎语在长久的岁月前脆弱地像是一张窗纸,甚至不需要揭开,就能看到其内难言的黑影。
就连少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她选择“拒绝”的那一刻,那一身“神装”也逐渐消散,披散的长发也规矩地拢在背后,看上去真像一个教养完备的大小姐。
“你在害怕它。”
钟离抿着茶,将茶梗浮了出去。
少女依旧乖巧地坐在凳子上,视线却转向了整片璃月港。哪怕是异世界,还是有着璀璨的万家灯火,在旅人的眼里绽放出温馨的光辉。
钟离也看了出去,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位置,在这里能在早晨听每家每户开门的绵响,能在中午看来来往往的热闹,也能在晚上闻到喜迎归人的饭香。
“……我不应该害怕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柄细小的银锤子,看上去很轻巧,甚至都感觉不到重量,挥舞起来也听不到风声,却敲响了神灵的古钟,荡出了沉闷的轰响。
“力量从来不该为人所恐惧。人所恐惧的也并非力量本身。”
琪亚娜没有再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把鼻涕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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