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脖颈的力道便松了许多。
她看着怒意与无措在少年脸上交织,忽然笑了,笑得很是猖狂:“千夫人生下你没多久,家主便听信了旁人的谗言,以为女子生子必会转性,一时又垂涎起千夫人的美色,却又怕千夫人不愿,便在水里下了药,谁知中招的……是他自己!”
“最可笑的是,家主竟将路过的一个丫鬟当成了千夫人,听说二人的动静生生将千夫人惊醒,开门便目睹了那样一幕!千夫人受不得羞辱,用所剩无几的灵力将家主拍醒,质问家主缘何如此羞辱她。”
“家主的性子大家有目共睹,出了这样的丑事,又被千夫人咄咄逼问,一气之下便回了嘴,说道:‘你这刁蛮妒妇,救你于水火之中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我为你守身?早知今日,就不该迎你入门!’”
“千夫人被这般颠倒黑白的羞辱,最终心灰意冷,再加上早产元气大伤,又怒急攻心,当场吐血暴毙!血洒在白衣上,吓坏了不少人,家主也因此一连做了十几日的噩梦。”
故事说到这里,少年的手再也无力攥住她的脖颈。
小窈连忙往后躲去,躲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得意地看着被激怒到极点的少年,大笑道:“也多亏千夫人这贞烈的性子,死后没多久,我们夫人便被家主迎娶进门。为了夫人,家主还特意修缮了一座阁楼,二人日夜在阁中以茶代酒,歌舞欢笑不止,没过多久便有了二……”
高傲的笑声截然而止!
只见一滴血沿着嘴角渗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落,滴在衣裙上,绽放出刺眼的血花。
“所以……”
随意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看着被自己一剑穿心的少女,一字一句地说:“父债子还,随子瑜才会遭报应,日日受元神损伤之苦!”
语毕。
惊寒剑从被寒气冻得僵直的血躯中抽出。
轻轻一甩,仍旧是一尘不染的模样,丝毫血腥都没沾上。
而死不瞑目的小窈被冻成冰雕后,便被惊寒剑回鞘的剑气震碎,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蓝衣少年漠然地睥睨着地上的血迹,许久,才无声地收回目光,提剑离开前堂。
此时。
后花园内。
随父正绞尽脑汁地下棋,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今日的随子瑜与以往有些不同。
每个棋子都下得咄咄逼人,锋芒毕露。
将他的活路堵得死死的。
扶额沉思了半天都下不去手,心中本就烦躁极了,却还被对方温声催促:“父亲,您若是再不下……茶就要凉了。”
“这……”
随父看着满盘的黑棋,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终于叹息道:“罢了罢了,为父认……”
最后一个‘输’字还未说出,便听见有下人在院外喧哗:“大公子,家主正与二公子下棋呢,您要不等小的通报一声再……”
话还未说完,一个暴躁的怒喝声便不管不顾地从院门口传来:“随子瑜!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