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嘈杂笑闹不断传入新房,酒席未开之前,新房内一拨拨的人来人往,赵强亲戚长辈寒暄的、左邻右舍串门道喜的、好奇贪玩孩子们瞧新娘的,翠莺全微笑应对着,几乎没歇过。
赵强和林氏他们到再未进来,想来院子里也确实忙,等到近午时,外头一声吆喝,爆竹声骤响,房内的人渐渐散到一旁,全福婆进来给翠莺盖了红盖头,说了一通吉祥话,牵着她就要出去。
“能不能找人照看我女儿。”翠莺怕妞妞没人照顾,忙小声说了,全福婆笑呵呵说了让她放心,这才出房,往堂上行拜堂礼。
在堂前,全福婆把翠莺的手交给等着的赵强,又站一旁说了通吉祥话,此时爆竹齐鸣,赵强厚实的大掌紧握着她的小手,翠莺心里的一丝不安平息下来,安心随着赵强跨进堂屋去。
翠莺三年前虽已经成亲过一次,可那会只她和林山两人,是原先主家的夫人做的主,也没人主持拜堂,就这么成了夫妻,所以行拜堂礼还是头一遭,生疏加上紧张,整个人晕乎乎的,全福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直到礼成再送回新房,她都还没缓过劲来,只感觉心砰砰跳得厉害。
再回到新房,妞妞已经不在炕上,翠莺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外头,又不敢自己掀开,心里有些担心,妞妞一向粘她,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带得住。
院里的酒席想来已经开了,碗碗碰撞声不绝,偶尔也有人爆起大笑,更多的是若近似远的交谈声,外面一定极热闹。
翠莺这半天下来,身子都有些僵了,再加心里担心妞妞,更是心不在焉,略感疲乏,竖耳听了听,屋里似乎没人,她挺直的腰背松懈下来,伸手在肩膀后颈按捏了一会,身上的僵硬松了些。
疲乏稍解了些后,翠莺重又挺起腰背,双手交叠与身前,再怎么说,新房随时都有可能进人,她不想让人瞧见她随意的样子,免得被人看轻,觉得她轻佻不懂礼数。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翠莺头又被遮着,眼不能见,只得靠聆听着院里的热闹打发时辰,慢慢的,感觉有些迷糊起来,悄悄打了个哈欠,睁大眼强撑着驱赶睡意。
翠莺这么一坐,就坐了近三个时辰,中间林氏进来过一趟,给她送来两剥壳红鸡蛋,说是赵强让拿来给她垫肚子的。
“大哥就是疼嫂子,我瞧着都羡慕,再看我们家的,可一点都不像大哥,从来不会惦记媳妇的饥饱、冷热,真该让他跟大哥好好学学。”林氏给翠莺一手塞一个鸡蛋,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还好,她也没留一会就出去了,否则翠莺真不知该怎么回,怪难为情的。
今儿一早起来,到现在只喝了碗稀粥,那点汤水早没了,从盖头里瞧着手上的鸡蛋,肚子真觉得饿了,就拿起来小口吃起来。
吃完精神好了很多,又顶着盖头继续坐等。
不知到了啥时辰,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些,不一会房外传来了说话声,“我说大伙都累了,就别闹洞房了吧。”翠莺听着,好似赵强的声音,不觉挺了挺腰,手轻轻互握着,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哪能不闹洞房呀,这成亲就得闹洞房,大伙说,是吧!”粗嘎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落下,房外响起齐声的起哄声。
“好了,好了,别闹腾了,这样吧,等过几日,我再请大伙一顿,你们就饶了我吧。”赵强看来正阻拦闹洞房的人。
“我说强子,你是不是急着和新媳妇洞房啊,怕我们碍事。”一声怪叫声,喊得尤其响亮,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别取笑我了,真的,大伙就散了吧。”外面几番来回,好一会,房外的吵闹才歇下来,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翠莺在房里一直听着呢,这会松了口气,论起闹洞房,那都是尽折腾的事,她巴不得能省则省。
赵强送走了吵着闹洞房的那帮子人后,转身进了房,抬眼就见到坐炕边的翠莺,屋内的双喜红烛照着她,将那一身红衬得更加艳,白皙的纤指绞着,烛光下洁白如玉,看得他心口一热,想着往后就是他的媳妇了,心就砰砰直跳。
乡下地方,也不用什么喜秤,赵强走到炕边,直接就伸手掀了红盖头,低着头的翠莺现了出来。
长久盖头压着,如今掀了,翠莺只感觉凉风拂了过来,浑身一轻,却是不敢抬头看赵强,脖颈耳后染了层红晕。
赵强看着白皙肌肤上的晕红,喉头不禁滚了滚,忙将头撇了过去,咳咳清了清喉咙,说道:“今儿一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吧。”
虽说有两个鸡蛋下肚,可那相隔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这会确实挺饿,于是轻声回了句,“是有些饿。”
“酒席上应该还有些菜剩下,我这就去厨房拿。”赵强说着话,就往屋外走去。
“嗳……”翠莺叫住了他,抬头说道:“不知道妞妞有没有吃过?”
赵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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