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仿佛浩瀚的大海,充满了从容,说话的声音也是平静异常,似乎根本没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帕雷科顿时眉头一皱:“有自信是好,但一个纪录片,你觉得能成功?”
“纪录片也能逆袭啊!”阿米尔辉理所当然地答道。
和阿米尔辉合作了一个月,帕雷科是知道他的能力的,很强,红唇边泛起一丝浅笑,仿佛冰雪初融,“你很自信嘛,没想到你除了写书,还能写出那么好的策划,还会拍电影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阿米尔辉眼中精光闪动,望着遥远的太阳,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多个娱乐大亨又有何妨?”
一旁的帕雷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阿米尔辉刚才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她只在少数的一些大导演和成功人士身上才见到。
她以前虽然觉得阿米尔辉绝非池中之物,可万万没想到他的志向居然如此远大,可如此一来,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更让帕雷科期待,这个屡创奇迹的小男人,会走到什么高度呢?!
影坛的大小姐,异彩连连。
.....
阿米尔辉几人,玩到傍晚,欣赏一出日落就准备结束这次休假了。
离别前,阿米尔辉还认识了两个华侨。
在孟买住了那么些年,阿米尔辉发现在街上遇见中华人的几率比沙里淘金还低,侨界也一片萧条。
偌大的都市华侨华人不到两千,多为老人孩子。当地出生的华人很少会说中华话。
阿米尔辉却知道这里曾经龙脉苍劲。
在海边漫步,看见堤岸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华人中年,快迈入六旬的老者在默默地眺望大海,一问才知道是兄妹俩,分别来自广粤和老帝都。他们出生在孟买,50年代中期去大陆读书,后在国内落户,现在相约着回来探望老哥哥。
他们的父亲曾是孟买侨领,大姐夫是华人子弟学校校长,他们在回忆陈年旧影中。
阿米尔辉还了解到一段故事。这是辉父他们都很少提及的。
据两位老人回忆,0多年前孟买华侨华人有近万名,市中心区还建有一条中华街,是华人聚集地。
华人一般不做生意,多从事手工业:广粤人做纸花,因为印度人节日多,纸花需要量很大和机械修理;湖.北籍的牙医多。
还有少部分山.东人做些小生意。
为让子孙铭记中华,也为了孟买华人统一语言,他们捐款成立了华人子弟学校教授普通话。学生最多时达00人,有校车来往于南北孟买。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华人子弟学校牵头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为志愿军捐款买飞机活动。老师向学生布置任务,号召他们动员家长积极参加。兄妹俩不仅动员家人,还把自己的压岁钱全部捐出来。
华侨们热情很高,对新中华充满期望,纷纷慷慨解囊。
这一事,一说阿米尔辉才想起来,玉父曾经聊过孟买华侨虽然不富裕,远比不上在加尔各答从事皮革生意的华人华侨,但捐款数量是全印度最多的。因为他们家,和辉父一家,都曾经捐过很多钱,那一段时间,生活特别艰难,自己和小玉玉连都还没有出生。
可以想见,这里当初的华人是以怎样的热情无私付出,把做纸花得来的一个个卢比积攒起来,献给新中华!
6年中印边境战争前后,孟买华侨遭到重创。
华人子弟学校被封,校长和老师们被勒令4小时内离开孟买。
此后,孟买华人纷纷远走他乡,中华、加拿大,欧洲和澳大利亚都是他们选择的栖身地。随着他们的离去,中华街也黯然消失了。
阿米尔辉家,是寥寥无几留下来的华人家庭。
闻听此言阿米尔辉和对方都不胜唏嘘。
阿米尔辉曾经在一本图书上见过,新加坡的南洋理工学院,这所最初由当地华人捐款办起的学校已经成为首屈一指的理工大学。他们为纪念当年的捐款活动在学校里开辟了几个展室,那些被风雨剥蚀却真实感人的照片让游人驻足,也让后代牢记!
而孟买华侨呢,他们的功劳似乎灰飞烟灭,无人记起。
那辉煌的一幕早已被忘却,只留在眼前两位已经上了白发的老人的心里。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新一代华侨的阿米尔辉感慨良久。
等轰轰烈烈的时代熔岩冷却后,老一辈的他们仿佛化成一把攥不紧的黄沙,从时间的指缝里悉数漏走,不留痕迹。不,他们像风雪深处燃烧的一支蜡烛,曾经照亮和温暖过漫漫寒夜,尽管现在熄灭了,只剩下烛泪与烟烬,但是每个华人都应该记得它曾经燃烧过——也应该记得,孟买的华人华侨,他们曾经闪亮过!
黄昏时大道上聚集了更多的男女老少,他们欣赏落日熔金,沐浴醇厚海风,尽享着大自然丰厚的馈赠。
“这真是一条价值连城的大道,给予了每个孟买人多少美妙的清晨和黄昏!”燃起斗气的阿米尔辉,洒然一笑道:“老一辈人的黄昏过去了,我的清晨,才刚刚冉冉升起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