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是悬空的。”
云可馨听着这慢吞吞、温文儒雅,毫无冒犯之意的话语,心下顿觉一松,人也感觉好多了就道:“这木屋应该是临时的搭建的,要破个缺口不难,你试试吧。”
风吟潇拔出皇帝赠予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天行剑”,暗黑的小木屋中,赫然出现一道银白清冷又直刺人眼膜的光芒,紧接着就听到锯木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少顷,突然间“嚓”的一声,风吟潇用脚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一点试探了一下,知道小木屋地板塌了一个口子,挺大,他兴奋的冲着云可馨的方向,轻笑道:“姑娘,有救了,可以从这里下去。”
“哦,是吗?”云可馨淡淡一笑,庆幸遇到了个好人,“公子,你能扶我过去吗?”
风吟潇小心翼翼的绕过塌方,寻着云可馨的声源而去,当他脚尖接触到某物时,道:“姑娘,是你吗?”
“对,是我。”云可馨伸出手,试图让对方抓住,扶她起来。
巧的是,风吟潇也把手伸出,两手交握的那一瞬——尤其云可馨那软嫩的柔荑给风吟潇握在他宽厚的掌心之时,二人心都跳了跳,彼此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不安和羞赧。
“我扶你过去,”风吟潇牵着云可馨的手,声音里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也不流利了,“姑娘,你,你慢点,跟着我,别走偏了。”
两人慢慢向前挪着步子,当脚步接触到塌方,微有翘翘和摇晃之感,他断定就是这儿了。
“姑娘,我先下去,再带你,还是我们俩一起跳下去?”风吟潇征求意见般的问,唯恐云可馨说他“别有用心。”
“我们俩一起跳吧,”云可馨低下头,鬼使神差的轻声道。
此后就别扭的不知道该说啥了,手还给人握在掌心里呢,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他,谁还能救她呢,反正现在不管救还是救,都是一样的了——百口莫辩。
“好,我们一起下去,”风吟潇笑笑,内心很感激云可馨的信任,不再那么紧张和局促了,“来,先挨着我,慢慢坐下,然后再把另一只手交给我,我喊‘一二三’再一起跳……”
“好的,”云可馨至始至终话不多,总是言辞简练的回答,“公子怎么说就怎么做。”
就这样,二人按照说好的,先坐下,然后双手交握,随即纵身向下一跃,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脚并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无休无止的继续往下坠落,坠落,再坠落……
一向镇定自若的风吟潇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脑中立刻跳出两个字:陷阱!慌乱中,他抓紧了云可馨的手,她也仿佛方寸大乱似的反握住了他的手,同风吟潇一样,云可馨的脑子里也迅速闪过相同的两个字!
在二人双脚终于着地,一下子坐了下去,才发现是一口枯井,有点深,地上和墙面尽是蒿草。
风吟潇背靠着墙面缓缓起身,顾不上云可馨,四处寻找突破口——
“岂有此理!”风吟潇义愤填膺的以拳击着墙面,叫道,“我风吟潇从小到大就没遭受过这等暗算,卑鄙!”
云可馨像突遭雷击般呆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他刚才说什么?风吟潇?他居然是风吟潇!怎么会出现在樊城?不是在宫里当殿前指挥使的吗?不知为何,在她得知了他的身份后,顷刻间心安——之前还担心他是不是个披着正人君子之皮的登徒子,现在可以打消这个疑惧了。
真是煞费苦心!”云可馨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当自己从不认识风吟潇一样,亦是紧贴着费力墙面站起,冷笑道,“居然能想到在屋子底下挖个陷阱,断了我逃生的路!”
同时心想,若是明天傅怜音发现和自己关在一起的不是傅一航,而是另一个男子,不晓得要怎样的癫狂呢,气死她也好!
风吟潇这才想起云可馨,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道:“姑娘,你在哪儿?”
“公子,我在这儿。”云可馨也向前移了几步道。
枯井不宽,两人很快就接触到对方的手,站到了一起,又往后退了几步,双双靠墙而坐。
“对不起,公子,都是我连累了你。”云可馨轻声细语道。
“没事,这是我自愿的……”黑暗中,风吟潇微微一笑,云可馨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感受到他话里的谦和实在,毫无作伪之感,“倒是姑娘名誉,只怕会因此遭到损害了。”风吟潇嗓音变得沉闷,不住的自责,“生平第一次这么大意,否则你也不会有此麻烦。”
是我自己糊涂,两世为人,居然还这么轻易就掉入傅家的陷阱!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