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她真的要给自己道歉赔礼,忙不迭的阻止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好了,都别说了,”云天扬有点烦了,对傅怜音道,“夫人,一件小事你看看给弄的?”又对云天城道,“四弟,你该去看看娘亲的,今晚发生这种事,我只怕她老人家会心情不好。”
“是,三哥,”云天城道,“我这就到娘亲那儿一躺。”
云天城离去。
之后,云天扬又让傅怜音去吩咐下人到厨房去给傅家人点夜宵,又备好床铺让他们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去,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云可馨和云冉也相继退下,洗漱一番就回房睡下——这一夜,她睡得安稳些了:云氏四个老人中,周氏尚未明朗,二爷云瑾瑜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头盛,他就倒向哪边,对于各房争斗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太夫人钱寒秋本是仗着云瑾修与二房对着干,如今云瑾修在六十寿诞上被人“恶咒”,只怕从此一蹶不振,钱寒秋自然也会噤若寒蝉,收敛气焰,国公府或许会暂时安宁一阵,对二房的威胁与压制甚至加害会少一些。
然而,今夜发生这样的变故,却能如云可馨一般睡个安稳觉的少之又少,譬如祖母周氏已经第三次从炕上爬起,走出卧房,海棠阁院落中焦急的等待着云天城的到来。
“娘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下,”云天城看到老人在秋风中颤巍巍的立着等候,很是不忍,连忙上前扶着周氏进了书房,“对不起,儿子真该先来探望你,只是怕落了人的口舌,所以暂时避一避。”
云天城扶老人在一张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边坐下,又拿个靠垫放于老人腰后,最后还给老人倒了杯热水,其孝顺和体贴可见一斑,也难怪周氏对这小儿子疼爱有加。但今天的周氏似乎没有心情领受儿子的孝顺,她望着云太天城,心情复杂。
“城儿,你,你告诉为娘,这,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周氏注视良久,好容易才犹豫着从嘴中嗫嚅出一句话。
“娘亲何以认为是儿子干的?”云天城虽有些错愕,却也坦然的淡笑着反问周氏,“我之前还一直担心是不是您老人家,现在可以放心了。”
“如果我要杀他,早就动手了,还会让他嚣张到现在,”周氏极力抑制着声调道,“只是为娘不管怎么怨恨他,有多么想把他千刀万剐,也得忍着,因为娘不想给惹来麻烦,以后要考取功名什么的,可就有污点了。”
云天城感动的哽着声音道:“儿子,谢过娘亲的一片护子心,”顿了顿又道,“他当年造的孽已经无法挽回,造成的后果也是儿子在承受着,杀了三叔能改变什么呢?这么年过去了,我还让人恨着呢。”
周氏怔了怔,忽而睁圆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舌头都打了结:“城儿,这,这么说,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云天城苦笑一下,轻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就是她了……”
周氏惊骇得简直无法形容,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道:“这,这不可能,她可是当今……当今……”
“娘亲,”在周氏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被云天城直接以手盖住嘴巴,道,“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不要非得点破说透,给自己遭来祸端,而且目前这也是我的推测,还不能下定论,您不必忧心。”
“为娘只是看你日子过成这样,替你心疼,”周氏吸了吸鼻子,叹声道,“你看看府邸上下哪房不是妻儿美满,多子多福,唯有你,孑然一身。”
“娘,这是儿子的命,也是我欠她的,”云天城仿佛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自言自语道,“如今我也只能期盼她对我的恨意少一些,对国公府的恨意也少一些……”后面的话,他已不愿再多说,目光望向外面漆黑寂寥的世界,久久无语。
“也只能这样了,”周氏抹了一把泪水,怒气的发着牢骚,“老不死的,死不了,还要害得府邸上下不得安生,连带所有人都要跟着他遭罪。”
“放心,他在朝中,甚至在国公府,蹦跶了不了几天了。”云天城忽然冷笑着回头,道,“风水轮流转,这是他的报应,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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