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可馨与所有人一样,被这突出其来的情况给弄得目瞪口呆,她相信不是云冉,这样的暗算不是她那个脑子能想的出来的,并且这也是大不敬,云冉再怎么蠢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会是谁呢?云可馨仰起头,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云天城,正好他也低下头看她:四叔看上去虽一脸的震惊莫名,却也是坦坦荡荡,甚至漠不关心。
“四叔,我们过去看看吧。”云可馨摇了摇云天城的手道。
但云天城的脚好似被钉在了地上,不愿挪步,脸上显出麻木不仁。
云可馨只得自己去了。
云瑾修由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左一右搀扶着从棕红花梨木香案走出,此前虽称不上健步如飞倒也平稳的步伐,此时颤巍巍的,大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有夜风吹拂花树的“沙沙声”,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山间中飞过,发出“哇哇”的叫声,为这不幸的秋夜更添了几分阴郁和鬼魅。
秋风瑟瑟,吹乱了云瑾修的满头银丝,花白的山羊胡随风飘动,烛火摇曳,青石砖地上拖拽出他肥胖体态的剪影,却显出他风烛残年的身形。
“五姑娘,快告诉三叔公,”云瑾修立于云冉面前,微弯着腰,努力把脸凑近,沙哑着声音道,“是谁让你这么干的?别怕,三叔公不会怪你,但你要说实话。”
“没有,没有人。”云冉跪在地上,双胳膊撑着地面,周身抖得仿佛像寒热病人。忽而抬头,泪流满面道,“三叔公,冉儿之前说的都是实话,我买完贺礼放在房间里就再没动过,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变成——”
“一只死鹰”四个字被云瑾修的恼羞成怒给吓回了喉咙口。
“贺礼是放在你的房间吗?”云瑾修眯着昏花的眼睛。再问。
“是的。”
“之后再没有人进去过?”
“没有。”云冉胆战心惊回答,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她望着围成里三圈外三圈的人。脸上均带着厌恶、不屑、同情、怜悯,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心下愈发孤苦无依。
云瑾修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八岁女童,没有一丝疼惜和怜悯。就这么默默却又咄咄逼人的直视,云冉被云瑾修高强度的目光注视下,又急又气又怕的垂下眼睛,不敢直视。
“寿礼是谁陪你去买的?”云瑾修看半天,突兀的崩出一句话。
“是……”云冉第一反应险些实话实说傅一航。
但她没有勇气说是他,于是她抬头把目光投向云可馨,真巴不得就是她,可惜她当天被娘亲禁足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房和二房的孩子与自己平素很少往来,并且肯定陪着家人。这“祸水”没发乱“引”……横竖找不到背黑锅的对象,云冉急的满头是汗。
“快说!”云瑾修用尽浑身力气跺脚低吼。紧接着又是几声咳嗽。
“是……是她!”云冉手宛如一柄杀人的利刃,直至人群中的某人,丝毫不见犹豫道,“代姨娘,是她陪我去的!”
代春妮是在云瑾修寿诞前两天解了“禁足”。并且恰巧在云冉和傅一航一同出门买寿礼的那天也出门过。
代春妮由之前备受冷待和忽略的对象成了聚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说真的。要不是发生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三房还有代姨娘这号人物。
代春妮气跳来,冲着云冉横眉竖眼道:“五姑娘,天地良心,我何时陪你去买寿礼了?做人不能这么空口白牙的污蔑人,担心夜里鬼敲门。”她微顿,余光中瞥了傅一航一眼,知道云冉对傅一航的那点心思,挑了挑眉毛,冷嘲热讽道,“寿诞前天,我倒是看到五姑娘跟某位世家公子‘出双入对’。”
国公府里就来了个傅一航这个“外人”,且也是“世家公子”,任谁都不难想象出是傅一航,傅家人包括傅怜音心下俱是一愣,紧接着手心开始冒汗,这不会是傅一航做的?他不会这么大胆放肆,更不会这么傻!
傅越泽和王伶欲要替儿子说几句,叱问代春妮什么意思?就听云冉不紧不慢道:
“三叔公,先前是冉儿口误,”云冉既已找到替罪羊,一下子转为气定神闲,不再惊慌,她磕了一下头道,“那天确实是傅哥哥陪我去给您买寿礼,但是我发现代姨娘一直在尾随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何居心。”
“你胡说!”代春妮急了,三两步走到云冉跟前,指着她鼻子理论,“我当时是给三老太爷买贺礼去了,怎么?就兴你买礼物,不准我买吗?我虽说只是个妾,但怎么着也算三房的人,若连份礼物都买不起,这让我们三老爷和三夫人颜面何存!”
云可馨心下冷笑:还以为代春妮真识时务了,不曾想依旧这么自以为是喜欢耍小聪明,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巴结云天扬和傅怜音,妄图让他们在紧要关头替她说话,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那你的礼物呢?”云冉面色恬淡,淡定自如,心下却是满腹鬼胎——既然认定了眼前这只替罪羊,岂有放过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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