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士的利箭,依旧如死神的索命之手,无休无止的狂箭而至。
死伤惨重的淮南骑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拥堵于盾阵前四十步处,一步都无法再前进。
或者说,他们已不敢再前进半步。
吓破了胆的淮南军骑士,只是拼命的舞动手中的刀枪,一面拨马后退,一面抵御箭雨。
陶军的神箭士们,却抓住他们的每一处空隙,利箭无情的射向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
士卒的惨叫声,战马的嚎叫声,震天而起,整片战场变成了修罗地狱。
纪灵整个人已被射到神魂破碎,他作梦也料不到,李广那个狗贼,竟然指挥着如此一支射术恐怖的兵马。
五百张弓,仅仅凭着五百张弓,就毁灭了他三千宝贵的铁骑。
正当纪灵惊愕不知所措时,一箭破空而至,撕破他的刀幕防御,正中他的肩膀。
“啊——”纪灵一声惨叫,诺大的身躯便栽倒于地。
滚落于地,纪灵心神已碎,也顾不得肩上的痛,猫起身子,拼了命的向着后阵逃去。
指挥坐镇的袁耀,此刻已错愕变色,恼羞成怒。
他这时才知道,陶商为何不怕他半渡击之,原来人家早就藏有这么一支神射奇兵,他的自以为是,反而中了陶商的诡计。
“太子殿下,敌军这支弓弩兵实在是太厉害,咱们中了他的计策,恐怕挡不住他渡河,为今之计,不如先退回大营再做打算?”心惊胆战的杨弘,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袁耀却已恼羞成怒,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怒喝道:“就算小贼有神箭军又如何,本太子就不信他能挡得住我的千军万马,传令全军,给我压上去,辗压李广那狗贼。”
杨弘脸色一变,忙道:“太子殿下,敌军此阵背靠淮河,与寻常军阵不同,就算我军全部出动,只怕也……”
“住口!”
袁耀厉喝一声,打断了杨弘的劝说,“若是让那小贼轻易渡过淮河天险,传回京城去,本太子的颜面何在,你无需再多说,给我全军压上去。”
袁耀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更仗着还有两万多兵马,根本不听劝说,杨弘被斥,也无可奈何。
嗵嗵嗵——
淮南军中,鼓声再度震天而起。
震天的杀声中,近一万五千的淮南步军,悉数出动,黑压压的从三个方向,向着八百神箭营狂辗而上。
袁耀气势重归傲然,冷哼道:“陶商,你这小贼,就算你一支神射军又如何,本太子就不信,你凭八百弓弩手,就能抵挡得住我一万五千大军的辗压。”
……
北岸。
驻立于岸边的三军将士,皆目睹了神箭营的威力,无不为之欢声雷动。
但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数以万计的敌军,如潮水般的向着八百孤军扑去,一众将士见此画面,无不脸色一变,为对岸的同袍们捏了把汗。
“主公,敌军全部出动了,咱们来不及渡河支援,只怕李哑巴要被踢了屁股,会挡不住啊。”刚刚还激动欣喜的樊哙,这下却紧张起来。
陶商笑而不语。
陈平却往嘴里灌了口酒,酒葫芦指向对面,笑眯眯道:“樊大胃,你可看清楚了,李神射的后面有淮河护着,淮南军又不是鱼,怎么能踢了他的屁股呢。”
樊哙粗大的脑袋一愣,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朝着对面的神箭营瞧去,摸着后脑壳,牛蛋眼转了几转,蓦然间脸上迸射出惊喜。
他终于看出了李广那道盾阵的精妙之处。
寻常背水一战,哪怕是当所项羽的背水一战,都会把军队开出岸滩数十步,甚至是上百步,在远离河水之地结阵。
这种阵形与普通的步兵阵,没什么两样,如果对手有骑兵,或者是兵马众多,就可以从侧后包围抄袭。
陶商秘授李广的这道阵,却并未远离河水,反而是以淮河水屏障,两头抱月,结成了弧形的半圆之阵。
半圆形阵的后方的为淮水,形成了天然的后遁,就令淮南军无法抄袭侧后。
而半圆形的侧面方向,不同与方阵,遇到敌人攻击,必须要掉转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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