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借酒消愁

    打开房门之后，赵乐天便看到了散乱一地的狙击枪零件，心觉不妙的他，立马关上房门，向卧室内赶去。

    转过一个墙角，便立马看到瘫倒床边的王守朝，看到他脸上那交织着痛苦、愧疚、不安的神情，赵乐天便立马知道了症结所在。

    这是第一次杀人的后遗症，他自己也亲有经历。

    这后遗症，根据人的情况不同，效果也不同。

    之前身处任务之中的王守朝，强行摒弃这些情绪，但回到酒店之后，卸下新防的他，便被更强烈的情感淹没其中，压制的越狠，爆发起来久越强烈，这就是王守朝现在的真实写照。

    那当时杀人时的情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直控制不住的回想此事，即使一时强压下去，到时遇到类似的情形，便会触景生情，杀人轻松，但随之而来的心里压力，负面情绪会时刻提醒着你事实，很多人因此而崩溃，最后投案自首。

    深知王守朝情况的赵乐天，只能慢慢进行开导、疏解，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我第一次杀人，也比你好不到哪去，而且，这种情绪，并不会随着我杀人数量的增加，就会消失不见，人心都是肉长的。”

    说话的过程中，赵乐天紧盯着王守朝低着的脸庞，却见他慢慢抬起头来，神情诡谲地看着自己。见自己的话有效，赵乐天接着道：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那些冷酷无情的杀手，或变态一般，把杀人当作一种娱乐，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九成以上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是我并没因为杀掉他们就感到好受，那些负罪感、愧疚，它们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

    “那些我亲手杀掉的人，他们死前的惨景，都一直在我心里面，我只能把它们放在一个角落，不去触碰他们。

    “但是，我们身为刺客，从走上这条道路，要明白一点。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这是你选择这条路，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种愧疚感和罪恶感，时刻提醒着我，我还是个人，并不是动物。那样，我们才会选择去做正确的事情，至少，我们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你心中必须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底线，否则，我们和我们口中的疯子、杀人狂、变态，有什么区别？

    “张佑国不是你杀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每年我都会去色登寺，因为在上师那里，我能寻找到内心的平静，我能放下心中的那些，令我夜不能寐的感觉。你也需要找到能平静你内心的方法，能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的方法，不然，迟早你会崩溃的。”

    看着痛苦似有所缓解的王守朝，赵乐天不知从哪拿出一瓶白酒，倒上一杯，递给王守朝。

    “来，也许喝醉会让你好受点。”

    沉默地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现在的王守朝，只想喝醉，抛弃这些烦恼。

    冰冷的白酒流过王守朝的喉咙，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觉神经。第一次喝白

    酒的王守朝，只觉酒精不住地冲向头部，冲散了不少负罪感和愧疚感。

    暂时忘却了杀人时的那一幕，王守朝心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赵乐天跟王守朝你一杯我一杯，不停地将白酒灌进自己的胃里面，仿佛那不是白酒，而是白水一般。

    王守朝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当喝酒之后话就更少了，就这样，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什么复仇，什么愧疚，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被王守朝抛出脑海，脑海中只有一个朦胧的念头。

    喝醉后的王守朝，没有发酒疯，也没有说胡话，就这么安静地倒在床上，宛若一个初生的婴儿，毫不设防的睡着了，再也没有清醒时候的警觉，再也没有了清醒时候的仇恨。

    稍有些醉意的赵乐天，悄然给王守朝拉上被子，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这小子酒量居然这么好，差点将我也喝趴下了。”离开房间之后，赵乐天暗自道。

    “我能为了你做的就这么多了，希望这样会让你好过一点，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是如此，谁也逃脱不开。”暗自叹口气，醉意上涌地赵乐天，扶着墙壁向隔壁房中走去。

    ……

    翌日中午，太阳当空，晴空万里，火辣辣的阳光透过床前的窗户照射进来，熟睡之中的王守朝只觉一阵发热，汗水滚滚，打湿了床单被子。

    只觉全身不舒服的王守朝，艰难地睁开双眼，头疼欲裂，喉咙干渴，努力想回忆昨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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