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就把韩氏打倒在地,骂道:“老子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得多了,你个小娘皮想取老子的性命,还差得远呢!”
韩氏见复仇无望,惨然道:“你这贼子,害了我家相公,还妄想我会委身于你!呸,我相公温柔儒雅,翩翩君子,岂是你这等狗都不吃的东西可比的!我今天杀不了你,却能杀了我自己!”说完,将另一只簪子狠狠刺入喉咙。霎时,香消玉殒。
李梦龙怒吼道:“别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我照样不放过你。”
不多时,李梦龙重新与一帮匪徒碰头。
马二淫笑道:“官府家的娘子滋味如何?大哥开心不?”
李梦龙啐了一口道:“屁个滋味!自杀了,还给老子的脖子上留了个记号!好了,不说这事儿了。老二,接下来是什么章程?”
马二帅一众匪徒,跪倒在地,口称:“请大哥升座为帝!国号‘天一’!”
次日,消息传到台州治所临海县时,满座哗然。
知州遇害,刚到台州连口气都没有喘的方仲永便成了这台州地面最大的官员了。
一众推官、掌书记、支使等佐贰官纷纷表态,唯方通判马首是瞻,具体的办法却是一个也没有。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在座的谁个高?方仲永呗!
方仲永推无可推,只得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对一应事务一无所知。本官以为,一方面此事当先行文至经略安抚使司,请上官火速派兵进剿。另一方面,本官的意思是想亲往查看,若是可能顺势剿灭了贼人。诸位以为然否?”
众人对上报军情并无异议,原本就是应有之意。但对于方仲永想要亲自前往剿灭贼人却心存疑虑。万一,这新来的方大人不通晓军事,又被贼子给杀了,那乐子就大了!毕竟,方仲永的大名在士大夫中间可是响亮得很呐!到时候,官家怪罪下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身为三把手的推官杨先慈首先劝阻:“大人心情,下官等感同身受。然贼子凶残,仅靠州府弓手、捕快恐不能竟全功。不如联络附近的静海军参与平叛,必可手到擒来,岂不妙哉!”
方仲永说道:“杨大人所言亦老成持重之语。然我等与温州静海军并无统辖关系,若等安抚司文书到达,则宁海必然已成瓦砾矣!各位大人,可有愿随本官前往杀贼者?”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也是,您方大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想着立下大功。但咱们哥几个是标准的文人,诗词歌赋在行,舞刀弄枪就不行了。就衙门里的那些弓手、捕快,维持个治安,追捕个把毛贼还凑合。去剿灭敌情不明的叛匪,您也太高看他们了。只求方大人只是走个过场,莫要真的去冲锋陷阵就阿弥陀佛了。
看着一帮子鹌鹑状的文官们,方仲永不由暗自叹息:就指着这帮子货保家卫国?那和指望狼改吃素了有什么区别?
据说花蕊夫人曾有诗云: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好一个“更无一个是男儿!”,看来这些只知道诗词风流、玩弄心计的玩意儿还需要些猛药才是呀!
方仲永刚准备拿出自己的猛药,忽听门外有一人高喊:“学生不才,愿随大人前往杀贼!”
方仲永道:“是何人喧哗,进来吧!”
那人进的门来,却是好一副俊秀书生模样。只不过与黄庠的“美”不同,此人虽长得清秀文雅,却是面带坚毅、悲痛之色。
方仲永道:“你是何人,有何本事随本官前去?”
那人说道:“学生乃知州大人幕僚之子,因家父随知州大人同遭贼子残害。学生悲愤不已,欲为民除害,故恳求大人能让学生同行。不求大人提携,只愿做一马前卒,虽死无憾矣!”
方仲永叹道:“真乃壮士也!你虽有杀贼之志,但有本官在此,焉用你一文弱书生亲冒矢石。**何在?”
大熊出列道:“末将在!”
方仲永道:“本官命你为先锋,率众家将先行出发,探听敌人虚实。你可愿往?”
大熊道:“末将领命!”
方仲永对一帮子看傻了的“鹌鹑”道:“本官的来历,想必诸位俱已知晓。实不相瞒,本官这次随行的家将皆是百战之士,退役的老兵。有此等猛士在,区区毛贼,本官弹指间定叫他灰飞烟灭!
另,本官此次剿贼,诸位大人务必同往。凡推脱迁延者,按通匪论处。凡有官民人等,有私通匪类者,斩立决!
掌书记、支使何在?”
掌书记、支使出列应道:“属下在!”
“令你等速速将三班差役、五百弓手集结,备齐一应军械,不得有误!”
二人领命便要退下,方仲永喊住了他们:“不要以为本官在难为你们。试想,此番贼子将刘府尊残杀,又杀了宁海知县,更是大逆不道地僭称帝号。如若不能尽快剿灭,诸位不在此中立些功劳。官家震怒,朝廷震怒,尔等如何自处?”
一干人等再无怨言,忙不迭地去准备剿贼事宜。
方仲永看着那立在堂下的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公孙策。”(未完待续)